梁兰?
谢糖有些愕然,对上从地上爬起来的女生的视线。
女生视线躲闪,慌忙别过脸去。
汪教授解释道:“a班的梁兰,在我这里打工,勤俭助学。”
谢糖自然认识。梁兰是姐姐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和于雪娇一样,以前经常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说自己是优秀姐姐影子下的不开窍笨蛋。
姐姐有一个小姐妹的圈子,都是有钱人家的人,包括梁兰。
而现在梁兰竟然在这里打工——
谢糖想起来,上辈子离开学校后,自己好像听过梁兰和姐姐闹崩的消息,因为梁兰家里出了事,早就支撑不起她的学费了。而原来这么早之前,她就开始在汪教授的研究所打工了……
她大概是害怕被姐姐的那个小圈子排斥,所以在学校仍然打肿脸充胖子,经常请客。
谢糖没说什么,跟着汪教授去了食堂。
……
而留在原地的梁兰则回过头去看了眼谢糖的背影,有些心惊肉跳,脸色也有些发白。
她在听说汪教授要招学校的学生当助理之后,就向汪教授请求不来打工了,害怕被同学发现。
今天是最后一天,本以为谢糖会待在实验室那边,可哪里想得到,汪教授竟然如此重视她,直接把她带来了办公室,让她负责核心的工作……
就这么直接撞见了,谢糖这死丫头不会去学校告诉谢翩跹吧?!
感到惊慌、提心吊胆的同时,梁兰却也心底一片复杂——
刚才,汪教授和谢糖之间的对话,她在办公室外全听见了。
原来谢糖和谢翩跹两姐妹在家中受到的待遇那么不平等吗?怪不得谢糖以前的性格一点也不开朗,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而谢翩跹却那么落落大方。
那是因为家中资源完全倾斜,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姐姐一个人。
谢糖过得该有多苦?
梁兰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她忽然对自己以前那样针对过谢糖、嘲讽过谢糖感到非常抱歉。
晴朗了两天,又下起了雨,谢糖房间窗户有点关不拢,晚上窗台总会湿透。周日她在汪教授事务所工作太累,这晚睡得太死,没注意到窗户被吹开,冷风灌了进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喉咙就有些难受,似乎是感冒了。
自从玉石开始发挥功能以后,她变得健康了许多,因此这次小感冒她也没有在意,应该不出两天就会自动好起来。
但是白天,还是有些畏寒,脸色也有些苍白。
文艺汇演之前,学校会开一场会,在礼堂里。
谢糖跟着王香雯来到礼堂,在角落里坐下,她特意穿了长袖,但还是有些冷,神情也有点倦怠,抱着手臂缩在角落里,听着校长用话筒讲话,耳膜有些难受。
王香雯看着身边小脸发白,刘海濡湿的女孩,有点心疼。
“要不你靠着我,好受点?”
谢糖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事,我脑袋太沉,会压着你。”
王香雯点了点头,给谢糖擦了擦冷汗,让她安心靠着椅背眯一会儿,等大会结束,自己会叫醒她。
谢糖有些昏昏沉沉的,没听见校长在说什么,没过一会儿好像暂时休息十分钟,王香雯离开了一会儿座位。
朦朦胧胧的,她也没睁开眼。
礼堂人太多,不透气,那边有人将窗户打开来,正在下雨的冷风又一下子灌了进来,谢糖一个哆嗦。
正在这时,她模糊地听见有人压抑着怒气,压低声音道:“开窗干什么,关上!”
接着一道穿兜帽衫的高大的少年的影子快步走过去,将窗户全都关紧,一丝风也渗不进来了,那人逆着光,关好窗后回头看自己一眼。
谢糖不再觉得冷,陷入昏睡,头又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旁边点。
先前觉得闷热打开窗户透气的女生敢怒不敢言。
陆昼关好窗户,没有理会别人好奇的视线,走到谢糖身后,居高临下,冷冷瞥了眼她身后座位的男生。
那两个男生忙不迭起身,飞快遛了。
向宏走进去在里面坐下,陆昼在谢糖后面坐下,他踹了发出轻微动静的向宏的膝盖一眼,拿眼睛瞪他:“你他妈非得弄出动静来?”
向宏委屈举手投降,轻手轻脚坐下。
陆昼称心如意地在谢糖身后坐下,他的视线落在谢糖白皙的耳垂上,突然发现她很瘦,一个人坐在这个角落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孤单,让人有点心疼。但是,又很晃眼,让人很想伸手触碰一下。
陆昼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除掉,随即又看向谢糖长长的睫毛,他冷笑起来,居然还敢拒绝给自己献花,那么好看的眼睛怎么就瞎了。
还有头发上那草莓发卡,啧,真是碍眼。
土不拉叽。
陆昼瞥了向宏一眼,确定没人注意自己,他漆黑的眉微挑,飞快从兜帽衫口袋里掏出一个菠萝形状的发卡,在修长的指尖优雅把玩的转了一下。王香雯说谢糖最喜欢的水果是菠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