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凉风起,公治厚被那梦境折磨了半响,扶额起身,脑中思绪皆乱。梦境之中,以往的那个温暖的怀抱遥不可及,越来越远,拼命想要追上,却怎么也得不到。
这一下公治厚便怎么也睡不着了,披了一件外袍起身下床,不知不觉之间又行至庄谆房前。
夜里的风将他的衣摆带动,公治厚除去了那痴傻的伪装,得到了应有的权利,但仍感觉孑然一身,宛若这风无依无靠。
宫里现在因为他即将登基换上了极其喜庆的装扮,处处都是红色,但是他却觉得此时一丝喜乐之意都无。
或许,这个新的庄谆,会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感觉呢?
公治厚取出怀中的红珠,这母蛊能感应到子蛊的动静,他在这红珠上轻轻一摸,母蛊仿佛在回应他的动作,变得晕红了一些。
土豆接受到这母蛊发出来的讯息,连忙给庄谆汇报,“术哥,小太子又拿出小珠珠了。哎?他好像只是……”
只是让你睡熟点?
土豆的话还没说完,公治厚便推门进来了,梦中那个温暖的怀抱不正就在这里,这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隐约之中就有这种感觉,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在吸引着他靠近,距离他越近那股熟悉的感觉便越强烈。
如果可以,他倒是真想摒弃身份过去,与这个人好好交谈。公治厚敢肯定,这人定不是庄谆,但是他偏偏狡猾得很,将一切掩盖得好好的,若是自己问起,定然有一百种摆脱嫌疑的方式。
公治厚解了袍子,顺手披在屏风上,脱去宽大的衣服,此时显得公治厚的身材还是纤瘦得很,这些日子下来好歹是被喂胖了一些,窝进庄谆的被子里,被子里面极其暖和,刚刚被风吹得微冷的身体在此时得到了慰藉。
被窝里面热度一瞬间让他进入舒适的状态,像个孩子一般轻轻而又小心翼翼揉住他,男人宽厚的胸膛与炙热的温度,令他忍不住产生一丝眷念与依赖,比他在宫中的被褥都舒适。
终于有一个足够舒适依赖的怀抱,令公治厚不禁睡入梦乡。
土豆叹了口气,其实这个皇太子就是太缺爱了。小时候被母亲虐,长大之后被那个庄谆一直压迫,还真挺惨的。
“土豆,你对小太子做了什么?”
庄谆觉得不对,皇太子半夜来爬他的床,这实在是不太科学。
土豆嘿嘿笑了两声,也没说话。
庄谆隐隐约约已经猜了出来,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小太子,轻轻在他的前额落下温柔一吻,也探出一只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夜凉风动帘幕,被褥之中却始终有一种温暖像是救赎一般。
公治厚这一晚上睡得很好,不过生物钟还是令他早起准备去上早朝,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庄谆的怀里,第一眼险些被吓到,但稍微恢复神志之后记起了昨夜的事情。
他将庄谆架在腰上的手放了下去,看见他还在熟睡便没有吵醒他,离开了被子穿着外袍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现在还是清晨,微微有一些冷意吹得公治厚一寒。
左竹早早便起床给公治厚做早餐,她刚做好,才把这早饭送到宫前,就看见公治厚从庄谆的屋里出来。
想摔盘子!我就知道这两人关系肯定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怎么都睡到同一张床上去了!
保持微笑!不能输给情敌!左竹脸上的笑容几乎是瞬间僵硬,保持着假笑端着盘子,进入公治厚的殿中,放在桌上,等着宫女给他换好朝服。
今日公治厚对于左竹的早饭并无兴趣,瞥了一眼觉得菜色有些不合口味,但是不知为何他今日心情格外好,也不饿,便这样直接上朝去了。
左竹瞬间僵硬看着公治厚从自己身边走过。
在公治厚离开之后瞬间翻脸。不行,老娘我咽不下这口气!给我把刀,老娘这就把庄谆给砍了!岂有此理!
但是当左竹走到庄谆的房前便又犹豫了,左竹自然是个识时务的女子,以往公治厚对庄谆宛若仇人一般,她对庄谆自然无所顾忌。但是现在看来,这公治厚分明对庄谆跟恋人一样,她自然得要收敛一些
左竹在庄谆宫前踌躇许久,她甚至想过,要不然直接去公治厚面前揭露身份,表明爱意,或许这样做公治厚兴许还会喜欢自己。
就在她还在徘徊犹豫的时候,宫中太监总管就来了,于是连忙先拦下总管,递了些好处问道他来找庄谆什么事。
“接皇帝的口谕,说是可以让摄政王在宫中可以走动散心,不过得派人跟着。我这是给他送椅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