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祖母生辰到时,赵甜也是现身。
如今这府中上下,议论纷纷,赵甜也不以为意,只做耳边风。
她如今出府回娘家住,外头闲言碎语不少,别人本以为赵甜必定亦会不好见人,想不到她倒现身人前了。
“阿甜,听说你被逐出王府,这般可怜,你以后可怎么办?”
蓦然一道嗓音响起,倒不觉引来诸多好奇目光。
那看似关切言语间,不觉透出了几许恶意。
谣言虽多,不过大多数人只会背后言语,真见到正主,反而微笑罢了。
不过总会有些人,特别的刻薄,
言语也会不好听。
比如眼前的周蓉,便是如此。
也算是少年时相熟的人了,不过以前也不是很和睦。
周蓉冷笑,赵甜以前样样比她要强,生生将她给比下去了。
待嫁人时,那时自己落选,赵甜则顺理指给瑞王景泽。
如今赵甜移出府,还不是弃妇一个。纵然赵甜貌美,想接受的也有,可谁也得掂量一下瑞王的分量!
是呀,赵甜以后怎么办,真是可怜死了!
今日赵甜祖母做寿,莫非赵甜还能跟自己拌嘴不成,那可真失去了体统!
周蓉也顿时不觉补充一句:“那以后,你怕是不能嫁人了,瑞王能容?”
是赵甜不好,不要脸,居然还敢现身人前。
既然现身,便自然也要刻薄几句,方才能顺她心意,也出一口被压了这么多年的闷气。
赵甜想了想,自己既然是一朵楚楚可人的小白花,自然也该以小白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
她眼眶迅速红起来,泫然欲泣,身子也是不觉摇摇欲坠。
一副你的话语深深的打击到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伸手,赵甜伸手,扶助了白兰,如弱柳扶风,眼底泪水分明也是强忍。
赵甜唇瓣轻轻颤抖:“周姊姊,我,我实在是,不愿意提,我只求你,你——”
言语艰涩,似说不下去。
周围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围观群众,却也是不觉感慨同情:周氏真是泼辣,伤口撒盐,竟如此言语讥讽。
说到底,赵甜也没做错什么,只是特别倒霉罢了。
人家已经这么惨了,没男人要了,想不到周氏还要在人家伤口上狠狠踩上一脚!
人总是对比自己惨的人,容易生出同情心的。
周蓉无语哽咽,察觉气氛有些不对,也想挽救一下自己仿佛成为反派的形象,慌忙解释:“我是真心关心于你,阿甜,你可不必多想。”
赵甜显得柔弱而坚强,强忍委屈一般,呐呐说:“我自然是知晓,蓉姐儿,那也是为了我好。你,你是真心关心于我。”
周蓉心口神兽呼啸而去,你特么这副表情没说服力好么!!!
等恶心够了周蓉,赵甜也是没再闹腾了。毕竟是祖母生辰,她也不愿意闹出纷争扫兴。
赵甜的手帕,轻轻的一抹眼角。
“阿甜!”一道惊喜交加的嗓音响起,竟似微微有些激动。
是远嫁出去的三姊姊赵秀。
赵秀是庶出,白姨娘的女儿,也是这次赵家下人八卦对象。
毕竟赵秀嫁去陈家做填房,如今有子傍身似也风光,对比起来倒不免显得赵甜日子有些凄然。
不过这也只是别人八卦,正主相见,其实却是感慨而和睦的。
自打成婚
,姐妹二人,也是许久未见。
古代交通不发达,几年也未能见一面,便是书信往来,也并不方便。
想到旧日里时光,赵秀眼眶微微一酸,还是做姑娘时候好。
姐妹之间,时光似总存下好的一面,剔除过去一些姐妹间的小性子置气,造就再见时候的感慨与怀念。
岁月如水,如此静好流趟,见证这起起落落。
祖母收了赵甜绣品,称赞赵甜针线活儿好,眼睛里面,也不觉蓄满了笑意。
她生满茧子的手,蓦然攥紧了赵甜手掌一下,惹得赵甜心尖儿微微一颤。
想到自己择日就要走,祖母留在京城大伯奉养,她忽而心口添了一缕惆怅酸意。
人生总是如此,聚了又散。
岁月入指尖流沙,就如此轻轻的拂落,轻盈的随风流逝。
半月后,赵甜也随父上任,离开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