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到时候,却已然不见赵甜身影,眉头不易察觉,轻轻一动。
瑞王妃看着恭顺端庄,无可挑剔,可到底也是个女子。
也许,蕴含了几分故意。
他心里略乱,本来自己并未打算来此,可到底禁不住来瞧瞧。待他来时,女子倩影已然是消失无踪,他也不觉微微一愕。如此被抬出府,便是一个女子的奇耻大辱。赵甜再如何天真,必然也是不肯。
故而景泽本以为自己到时候,赵甜也还在的。
然而及他至时,芳影已然无踪,再也难觅。
下意识间,他蓦然皱起了眉头。
落在瑞王妃眼里,蓦然心底又泛起了熟悉的酸意。
——都决意送人出府了,居然还来瞧,怎这般上心?
再怎么致力于做个守寡的太后,她自尊心仿若也受了几许伤害。
只不过重活一辈子,瑞王妃自也是极善于隐忍。
缠绕于掌心的佛珠,仿若也让瑞王妃的心底,得了一分沉稳。
耳边则听着景泽貌似无意相询:“赵姬去时,可有说些什么?”
瑞王妃缓声:“她悲切恳求,只说想见王爷,含着泪水不肯走。后来婢女扶着她离去,好似整个人也没力气。”
纵然景泽生出什么扑腾心思,她亦是要生生掐没了去。活了两世人,她已然于揣摩景泽心思手腕炼就得如火纯青了!
景泽,他固然聪明,然而对于后宅,总是缺乏耐心,又或者不愿意花心思。
因为后宅不重要,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眼睛里是那些大事——
他只看表面,只要不费神的安稳。
既然赵甜出府之事已然是定了下来,既是如此,赵甜闹腾不过增其烦恼。
果然景泽英俊面容透出了淡淡的厌色,也似不乐意再提了。
赵甜若软语恳求,哀婉哭诉,求自己不让她走,那她怎么回答?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见了。
景泽忽而便觉,倒亏还是走了。
眼见景泽果真不提了,瑞王妃心底忽而浮起了一缕异样。前世景泽,于她印象之中,是个心计极深,猜也猜不透的人。那深邃的帝王心计,令瑞王妃生畏。想不到如今,自己揣摩顺意,竟能将景泽的脉给摸准了,引导了景泽心思。这甚至让瑞王妃生出了一缕兴奋,一缕隐秘的讽刺!
这一世,她不会极狼狈的输掉。
她想着自己新挑的两个妾,皆是温顺柔婉的赵甜同款,精心□□过,用以分宠。
只要将景泽侍候好了,这个男人的心底,装着他的江山。那么麻烦的,且已然被他辜负了的赵甜,便也生不起要见的欲望了。
男人,始终还是有许多大事要办的。
瑞王妃恭顺的面颊,轻轻的抬了抬,眼角余光撇见了案几上那卷抄写的心经。
赵甜所抄写那卷心经,静静放置,仿若还带着几分余温。
此刻,赵甜已然安置下来。
“姑娘,怎么将你迁到这么个地方?”
白兰嗓音里面,却也是不觉油然而生一缕委屈。
这个院子,可是比王府里那处,实是相差太大太多。
亏姑娘淡定,收拾时候安然,居然记得收拾她常用的那套甜水白瓷茶具。
若不然,这里连像样喝茶的器具都没有了。
赵甜想起山里面喝的那口煮鞋水,只觉得白兰如今反应实在是大惊小怪。
吃过那么多的好茶,人生喝得最顺竟
然是钱姊姊烧的那口热水。
她跟父母提及,若钱素心上门,一定要好生酬谢招待,可钱素心似也并未去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