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厉行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平静了许多,这才将她拉起来,抬手替她把眼泪抹掉。
刚想说话,桌上连翘的手机又开始响。
她想凑过去拿手机,可手背上还挂着吊瓶。估序私圾。
“我帮你拿吧。”冯厉行面无表情,将手机递给她,递过去的时候无意瞥到屏幕,毫无疑问,依旧是谢从凉打来的电话。
“喂”连翘一边接一边用余光留意冯厉行的表情,很明显,他表情很阴沉。
那头谢从凉的讲话声音却特别急特别大:“莲丫头,你人呢安安醒了,吵着要见你。”
“我”连翘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撒谎,“我还在活动现场,有点事走不开,你帮我哄他一会儿,我现在就赶过去。”
“那需要我叫大庆去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过去。”
连翘匆匆摁灭手机,拔了吊针就要下床。
冯厉行一把将她摁住。
“你要去哪儿”
“去医院看安安,他刚做完手术。”
“可是你这样怎么去”冯厉行尽量稳住自己的怒火,好歹她现在脸上写满虚弱,他不忍心在这种时候跟她吵架,可连翘满脑子全是安安,根本听不进任何劝阻。
“冯厉行,你放手,我必须去”
“不准去”
“你凭什么管我松手”连翘先恼,抬起的眸子里全是任性和倔强。
冯厉行顿住,她便趁那一瞬间抽出自己的手腕下了床。
跌跌撞撞,步伐因为太过虚弱而不稳。
冯厉行追过去,心里有撕扯开的嫉妒和疑惑,却还是从后面扶住她的腰:“一定要去”
“嗯,非去不可。”
“好。”他咽了一口气,“那我送你过去”
路上车子开得飞快。
午夜的高架上亮着整排整排蓝色的灯光,连翘刷白的脸在冷光下显得更加虚寒。
半小时后车子终于抵达医院。
连翘开了门便下车,冯厉行本不想跟上去,但月色里连翘瘦削的身影刺得他心里实在太不舒服。
这女人,倔成这样,身上还穿着去出席风尚大典的那件露肩礼服。
“穿上”冯厉行脱下自己的薄呢大衣裹到连翘肩头。
连翘微微转身,无力笑了一下:“谢谢”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你在车里等我。”
“我送你上去,上去之后我就走”
既然他已经说成这样,连翘也找不到借口拒绝。
安安的病房是连翘提前就预订好的,走廊最南边的套间,整所医院最好的位置,最好的采光,可是因为谢从凉的临时出现,整层都没有其他病人再敢住。
冯厉行扶着虚弱的连翘踏出电梯,门刚开启,门口谢从凉的人便立即躬身弯腰,一声齐刷刷的“嫂子”,声音洪亮,透着恭谨。
冯厉行没料到,连翘却似乎已经习惯,唇角弯了弯,算是回应。
再往前走,依旧是谢从凉的人,见到连翘走过来,一个接一个地弯下腰去。
“嫂子”
“嫂子”
“嫂子”
这一声声“嫂子”叫得冯厉行心里直发毛,脸色直接寒到冰点。
终于抵达病房门口,大庆守在外间门口,先看到连翘,立刻嬉皮笑脸地迎上来,用了十二分的客气:“嫂子,您可总算来了,小哥闹了半宿,非说要见您”
“我知道,eo给我打电话了。”
连翘说完,大庆这才看到她身旁还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男子脸色冰霜,眸子里像蓄着若有若无的讥诮。
大庆有些讪讪然,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清楚明白地看到他的手紧紧勾着连翘的腰肢。
“进去吧,凉哥等了你很久了。”大庆原本堆着笑容的肥脸已经舒展开,态度瞬间冷淡。
连翘不以为然:“好。”
两人进去的时候,谢从凉正站在床边笨手笨脚地给睡着的安安盖被子。
连翘喊了一声:“eo”
“嘘安安睡着了。”床前的男人回头,手指还放在唇上。
那动作显得有些滑稽,大概一米九的个子,却非要弓着上身,萧煞五官的脸上还有克制的温柔和细腻,只是目光触及冯厉行的时候瞬间转冷。
“他是谁”
谢从凉一句话,问得连翘立刻扭开身子走出冯厉行的怀抱。
“我朋友”
“什么朋友”冯厉行追在后面逼。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气势是不相上下的凶猛,连翘就像个小猎物一样站在中间,腹背受敌。
这是冯厉行和谢从凉第一次见面,眼神看上去如毫无波澜的水面,但水面下却是怎样的波澜汹涌。
连翘控制住呼吸,先转身看向冯厉行:“谢谢你送我过来,我想在这里陪陪安安,要不你先回去吧。”
她还是没有勇气回答冯厉行那个问题。
冯厉行也没再追问,只是唇角微弯,一抹讥诮的笑。
“所以你选择今晚留在这里”
连翘不敢再看冯厉行的眼睛,顿了顿才将自己肩膀上的大衣脱下来:“我明天早晨会自己去医院。”
她答非所问,分明是在逃避。
冯厉行也不揭穿,目光中蓄着别样的温柔:“衣服不用给我了,你穿着吧,明天早晨我会来接你。”
走的时候冯厉行又轻睨了一眼谢从凉,谢从凉也刚好在看他,两个男人的双目间都有暗波涌动。
回到车上,冯厉行掏出打火机抽烟,耳边全是那天大庆说的话。
她和谢从凉到底什么关系
她和安安又是什么关系
“erry,重新给我查那个孩子,这次从陆连翘入手”
142出院,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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