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时间。邵斐脚下急如星火,邢钱提早实施计划的原因,我大概可以猜到一点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身形也仿佛突然被人按了刹车,前脚迈在最后一节台阶上,后脚却陡然沉重如灌了水泥。
最上层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人,面容严肃,头顶微秃,往日浑浊的眼眸此刻却闪耀着一片刺眼的银光,他挺直着站在那里,从楼梯口向下俯视,仿佛帝王在窥视他的王朝。
邵斐沉默片刻,说:齐宿?
邢钱从鼻腔里挤出一声闷哼,斜眼瞅他,怪里怪气地说:你还真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啊。
邵斐人精明得很,看这形势便明白此人是不打算对自己下手的否则也不必说这么多话。
不动手,就意味着自己对他还有用,想通这些,邵斐胆子瞬间便壮了起来。
都是朋友,总不好落了你的面子。
他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迈上台阶,与邢钱并肩而立,客气道:造型不错,很适合你。
顶着中年老男人秃顶造型的齐宿:
他眼神凌厉锋锐,仿佛恨不得把邵斐一口咬成两段。
但稍过片刻,齐宿又突然失去了兴致,眼中银光微敛。
他挥开邵斐递来的手,冷哼一声,说:贼胆包天。
他又向邵斐右手小指的方向瞥了一眼,说:玩火自焚,你这是在找死。
邵斐耸耸肩,双手插兜,轻描淡写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啊。
烈火映红半边天,青年的侧脸也被染上霞光般夺目的红,他抬起手,凝视着自己的手指尾端那里隐隐泛起几根金线的轮廓,杂乱地相互缠绕着。
走不通的。齐宿又说,你窃取到的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下脚料,无关痛痒。而且你不会用,只是盲目地搬运和截留,永远不可能依靠它们获得更核心的权限。
即便是这样,你截留的多了,1号也早晚会发现。它一旦察觉,就是你的死期。
邵斐:哦。
齐宿皱眉,不悦道:你这是什么反应?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邵斐漫不经心道:主神的权限要是真的那么好窃取,哪还轮得到我?
我只是不甘心,想做个尝试。
他展开五指,举在空中,透过修长的手指眺望高空。
黑夜与火光以手掌为分割线,漫天星斗和明月穿插在指缝间,邵斐手指弯曲,微微用力,仿佛隔着遥远的时空,抓住了天幕一角。
窃取主神的权柄,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不是吗?
火光映出邵斐欣长的影子,徐徐夜风吹起他的发梢,他被浓烟熏过的脸颊上沾着几抹黑灰,眼眸却明亮璀璨,仿佛里面流淌着揉碎的星河。
第51章chapter51
齐宿沉默片刻,轻声道:所以才说你胆大包天啊。
他双手抱怀,微微偏头,嘴角邪气地上扬,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玩味的笑意:我现在倒真的对你有点兴趣了。
邵斐:麻烦不要说这种含义奇怪的话。
关键是还顶着一张油腻颓唐的中年大叔脸。
齐宿:
他脸色一僵,双手不自然地放开,黑着脸说:我只是好奇你能走多远而已!
哦。邵斐说。
他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轻描淡写道:不劳费心。还有什么事,你赶紧都说了吧,我忙着呢。
齐宿:
邵斐扬眉:难道说,你借用邢钱的身体进入这个副本,就是为了放几句狠话,告诉我我在玩火?
他每说一句,齐宿的脸色就黑上一分,配上邢钱被火光映得锃光瓦亮的脑门,和夜风中飘扬的几根毛发,邵斐看在眼里,顿时感觉一阵好笑。
但即使他这么挑拨,齐宿也没有发怒。他只是侧过头,向甄雯雯的方向看了一眼。
女生落后半截楼梯,还倚在栏杆上捂着嘴气喘吁吁,见状勉强直起身子,明眸雪亮,盈盈笑道:需要我做什么?
齐宿没说话,抬起右手遥遥一指,甄雯雯额角顿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晃得她一阵眩晕。
与此同时,大片银光从齐宿周身蔓延,在半空中铺开水银般夺目的屏障,将整个走廊封锁其中。
邵斐马上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被封锁的走廊就像是曾经APP副本中的虚空,所有的光和热在刹那间消失殆尽,时间和空间同时凝固,明明能看到周边环境,却感受不到一切事物。
我锁住了这一带的时间流逝。齐宿说,但还是抓紧点,我也很忙的。
邵斐心中警惕,神色略显凝重道:你要做什么?
还看不出来吗,送福利送温暖啊!
齐宿没好气道:以德报怨,也就我有这胸怀了。
邵斐:
他越发戒备,心想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你看好,我只解释一遍。
齐宿的嗓音陡然变得严肃郑重。他探出手,向虚空一抓,便从空无一物的地方抽出几根金线。那些金线像是蚯蚓般慌乱地扭动着,却被一层银色薄膜从外封住,无法逃脱。
明月悬空,月光当头洒下,却无法穿透银色屏障。
邵斐紧紧盯着齐宿的眼睛,听得他淡淡道:所谓权限,也不过是一种更高级的表达形式。就像是一种新的语言,如果能破译、掌握它的运行规律,就能够进行编纂和修改。
随着他清亮的嗓音,金线在他掌心从尾端开始崩裂,被银光碾成极细碎的粉末。
粉末又被分割,拆解,最终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字符。
邵斐顿时瞪大双眼!
他目光近乎贪婪地注视在那串字符上,思维开动到了极致,如果人的大脑是一台电脑,他此刻的CPU一定是快要冒烟的状态。
机会太难得了!
他心脏难以抑制地砰砰直跳,耳边嗡鸣作响,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身体中沸腾贲张的咆哮声一直苦恼、绞尽脑汁也看不破分毫的东西,如今赤果果摆在面前,只要理解这些,再触类旁通,他甚至有信心在未来跟金眸一较高下!
不,冷静!
邵斐狠狠一口咬在自己舌尖,口中顿时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疼痛让他的大脑恢复了些许理智,他勉强挤出一个客气的微笑,说:为什么教给我这个?
这难道不该是主神最大的秘密吗?
总不可能是看我顺眼吧。
齐宿眼神顿时变得古怪,他莫名其妙地打量了邵斐一会儿,又偏过头,朝校门的方向眺望片刻。
gu903();他倚着栏杆,漫不经心道:随便教教呗。你要是真有那份能耐,我当然乐意给1号添点堵;你要是烂泥扶不上墙,死就死了,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