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gu903();过了半晌,男人才开口道:我知道,麻烦您了。

没事。医生不觉得麻烦,反而有心希望这样的冤大头再多一点,病患已经苏醒,需要现在办理出院手续吗?

嗯。男人轻声应道。他的心思和眼神早已飘到了不远处的病房上,透过门上明亮的玻璃窗,能看到气质优雅的青年靠坐在床头,目光平淡如水。

纪晨在门外看了许久,直到站成一座雕像。

浓烈的悲戚感从他身上不断漫延,化为山呼海啸般的巨浪,轻而易举便能冲垮人的脊梁。

过了许久,他才勉强收拾好浑身情绪,强笑着推开门。

门板发出响亮的咯吱,床上的青年转过头望向他。

邵斐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其他看上去都还好。见纪晨进来,他还勾勾唇角,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纪晨将人揽进怀里,脑袋压在邵斐肩膀上,闷声道:宝贝,咱们回家。

回到家中,纪晨照例开始做晚饭,邵斐则坐在餐桌边安静等待。纪晨做的很是认真,时间比往常稍长,饭菜也格外丰盛,邵斐默默地等到上菜,每个菜都适当吃了一些,又吃了一碗饭,才放下碗。

纪晨望着他,神情复杂:都是你爱吃的菜,不多吃点吗?

邵斐沉默片刻,轻轻道:还好。

抛出一个非常模棱两可的回答,青年却没有丝毫要再动筷的意思。

纪晨收拾了剩下的饭菜,下雨天降温,天有些冷,原本热腾腾的菜十分钟后便凉了下来,他皱着眉大口咀嚼,头埋得很低,再抬起时眼眶微红。

他放下碗筷,低声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邵斐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其实我们的世界一直与另一个世界相通。

纪晨自顾自地开始讲述:那是一个充满异兽的世界,异兽有着各种奇异能力,天性凶残。幸而人类掌握了探测其降临地点的办法,并组建了专门猎杀异兽的小队。

我便是其中一人,晨星小队队长。

人类从杀死的异兽身上剥离其能力,赋予适应性达标的猎人。

纪晨在邵斐面前挥挥手,手腕一翻,再展开时,手里已经攥了一朵鲜嫩的郁金香,橙色花瓣边缘是淡黄色的纹路,典雅又高贵。

我的是空间异能。他说着,将花递给邵斐。

邵斐面无表情地接过花。他低头想了想,将花随手放在餐桌一角。

纪晨:你不生气我瞒着你?

邵斐思索片刻,慢慢答道:有什么可气的?

即便结婚,你也可以有你的生活。婚姻并不要求你毫无保留。实际上,存有一点隐私才是长期稳健关系的保证。

他的语气平淡沉稳,仿佛在读公众号里三小时一碗的毒鸡汤。

纪晨:

男人的眉眼一点点黯淡下去,他有些烦躁,右手胡乱抓着脖颈,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捞过桌上的水杯,一口闷下大半杯,仿佛这样就可以压制内心的躁动。

随后他抹抹嘴,继续道:今天袭击你的是一只噬魂兽。

它以人的情感为食,吞噬越多,便会更强大,自身所能伪装的情感也更完整。

它附在那个孩子邵什么的那个,它附在它身上,吞噬了你们的感情。

邵斐无动于衷:哦。

纪晨再也忍耐不住,俯身将邵斐搂在怀里,在他唇角落下一串略带急促的吻,嗓音沙哑,喉咙堵得厉害:斐斐,对不起

邵斐突然伸手一把推开他。

从医院苏醒以来,青年淡然的神色第一次产生了些许变化,眉头微拧,神色有些不耐:都说了不怪你。

他语气冷漠,肢体动作也同样冷冰冰的,右手在桌上轻叩,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我有点累,让我静静。要拯救世界还是怎样都随你,别来吵我。

邵斐向后推动椅子,木质椅腿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刺啦声。

他完全无视了纪晨,转身径直走向书房,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

门啪嗒一声扣死。

纪晨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僵硬在原地。

来电的嗡嗡声突然响起,拨号者不等人接通,手机变自动跳到了扬声模式。里面传来颤巍巍的一声:老大

白天还满嘴跑火车的男声此时拘谨得厉害,语气中满怀悔恨,只干巴巴叫了声老大,后面便全部消了音。

纪晨缓慢地仰起头。

凛凛寒光一点点在他眼底汇聚,拧成一把锋锐的尖刀,仿佛下一秒便要冲杀出去,杀他个天翻地覆。

无论敌我。

纪晨说:番茄,披萨,我不怪你们。

我只怪自己太无能。

他狠狠道:有没有办法锁定那个噬魂兽的位置?

我要让它把吞下去的东西一滴不剩全吐出来!

电话对面沉默片刻,男音小声说:我知道一个人,异能是探查类,他也许有办法。

纪晨不假思索:名字?

电话里的人急了:老大,那人是陆家的!上次咱们救援任务失败,陆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恨我们恨得厉害!而且那群王八羔子天天眼睛长在头顶上,你去找他,他还不知道会提什么无理要求羞辱人呢!

再说了老大,噬魂兽非进攻状态下都藏在虚空里,里面全是空间乱流,就算能判断它的位置,你也不能进去抓它啊!

空间乱流?纪晨低哼一声,低头看向自己掌心,连这也做不到,我还要这空间异能有何用?

电话里简直要哭:老大!你现实一点!空间异能超耗能量,你会被乱流撕成渣的!

纪晨沉声道:这是命令。

书房内的邵斐不知道门外有这么一滩血雨腥风,他只是觉得极为疲倦,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配合纪晨的几个小时已经耗空了他所有的耐心对一个感觉不到心情起伏的人来说,靠着理智、习惯和是非观,强迫自己做出各种符合身份的反应,着实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

他坐在真皮转椅上,两眼无神地望向半空。屋内没有开灯,他也不介意或者说不在乎。

邵斐脑袋里很乱。

理智在脑海中告诉他,这样做是错的。他可以不计较纪晨的隐瞒,也可以愤怒或是责怪,但不应该如此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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