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的东君和黑衬衫的东君,还有全套西装的东君,他们气质有微妙的不同,白衬衫的情况下,侵略性就比较弱,只是斯文优雅。
耳机里,东君道:怎么了?
声音挺温和,一点都没有被意外打扰的样子。
有点问题林浔道:您现在忙吗?
不忙。东君道:程序跑不出?
林浔:是的。
东君的话很简单:接一下文件。
一秒后,林浔这边接收了一个文件包。他点击安装,运行,是个远程控制软件,运行以后,东君就可以从那边控制自己的而电脑了。
林浔放开鼠标,对东君道:Glax里那个,现在打开的两个项目是不兼容的,虽然各自都能跑。
我看下。
林浔就看着屏幕右上角,视频那边的东君微垂下眼睫,很专注的眼神,手指在键盘上轻轻叩击。
他的程序开始滚动,是东君在看代码和注释。
东君看得很快,大概就是一目二十行的速度,还时不时给他修一点细枝末节的错误,甚至把没对齐的地方对齐,手滑没有换行的大括号换行。
想想也是,Glax这门语言本来就是东君开发的,他看Glax代码,大概就像一个人阅读母语那样容易吧。
东君停住了。
停住的那一段代码,旁边写了一个丑陋的注释。
//别动,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删掉会有bug
他听见东君低低笑了一声。
他:我写的
是编译器本身的问题,东君:Glax九月出新版本,已经修正了。
林浔:这样啊,但我没见到有人提过。
东君:一般不会有人这样写代码。
林浔:
东君继续看代码。在这个过程中,王安全默默从左边凑过来,凝视着屏幕,姜连默默从右边凑过来,凝视着屏幕。
而赵架构失去最佳位置,另辟蹊径,从他背后探出头来,也凝视屏幕。
林浔默默取下耳机,换到扬声器模式。
东君道:讲一下算法。
林浔翻了翻草稿纸,又看了一眼白板,对东君道:第一个模块的前半部分和您讲过一些。
我记得,讲第二个模块。
他切到第二个。
林浔开始讲。
其实核心思路很简单,只要数学足够好,交流效率就会有质的飞跃。
只需二十分钟,核心算法就被讲完。
东君那边沉默了三秒。
你有没有发现,三秒后,他淡淡道:这段代码的编程水平,不能完美实现你的算法。
林浔:我编的。
东君:看得出。
林浔背后的赵架构笑了一声。
为了实现功能,你改动了一些逻辑,比如这里,东君将一段二百多行的代码标出来,又切到另一个模块,标出另一段:底层有冲突。
不会只有这一处。东君切回去,继续往下看。
四十分钟后,总共有五个地方被标了出来。
林浔:明白了。我去改。
要自己去改?东君道:可能会花很长时间。
林浔焦虑地捏了捏鼠标:我努力。
不用了。东君道:我十点钟有个短会,中午把代码发给你。
林浔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谢谢您。
不用客气。东君操作了一下那个远程软件,把代码文件拷贝了一份,断开了远程。
他目光一转:这三位都是你的成员吗?
林浔:是的。
东君:合作愉快。
林浔:辛苦您了。
他一边想东君操作这么熟练,到底是给多少人找过bug,一边思考怎样感谢他,是否该送礼物,或者别的什么,就听那边东君淡淡道:不要勉强自己写代码。
林浔:
他:我能理解成您在批评我吗?
视频里的东君似乎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这个意思。
他似乎看了看电脑右上角时间:我该走了,有机会再聊。
林浔:好的,您忙。
通讯挂断。
林浔想往沙发靠背靠一下,结果靠到了架构。
这个东君和我的想象不同。王安全道。
赵架构叹了一口气:人模那个什么。
王安全:衣冠那个什么。
林浔:?
他:东君好看是常识,注意你们的措辞。
林浔看向姜连。
姜连双目放空,神经似乎衰弱。
他:姜哥你看,我们确实是正经公司。
我信了。姜连道,但我有个问题。
林浔:您讲。
姜连: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会雇我?
王安全:咳,其实我们并不是一直有东君帮忙,我们只是他养在外面的二房,东君也只会帮我们一些特定的
没等他说完,姜连:所以我是个备胎。
赵架构:你是个语言的天才。
姜连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仿佛彻底丧失梦想:我只知道我被女神当备胎,我不知道
原来,姜哥竟然是个受过情伤的人。
这世上,受情伤的人很多,但受情伤的程序员稀少,他们大多数根本没有受伤的前提条件。
赵架构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好处想,姜哥,东君的备胎,东君。
姜哥沉思:你说得也对。
在这一天,姜连的效率忽然提高了。
第32章debug(4)
而中午十二点,东君也确实发来了修改之后的代码。
这个代码理所当然得到了大家的围观。
修改后的代码完全是东君的个人风格,极端简洁,极端冷淡,几乎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
姜连:东君不是不写代码了吗?
赵架构:你怎么会信男人说的话,何况他也没有明说过。
说着,他碰了碰林浔:高兴吗。
我林浔道:今天我丧失说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