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沅刚刚起床,方里拉开门,拍了拍队伍里短发女孩的肩:发生什么事了?
短发女孩叫乐菲,现在跟赵小彤睡一屋,她告诉方里昨天死的那两个男人,尸体不见了,连同挂在杆子上的皮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墙壁的暗红色血渍以及两根粗长的钢钉。
哎,方里。正准备回房时,赵小彤叫住了他。
方里看着她:怎么了?
赵小彤神色如常:昨晚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我找你?方里皱起了眉,什么时候?
赵小彤:我没留意时间不过挺晚了吧,我那时候都睡了一觉了。
方里拉住她的手腕:你跟我来。
他拉着赵小彤进了房间,进门的时候谢柏沅正好在穿衣服,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地问:外面怎么了?
方里说:昨天死的那两个人,尸体不见了。
谢柏沅哦了一声:等吃过早饭,我们去后面的山上看看。
方里:好。
他俩一问一答的,赵小彤倚着门框清了两下嗓子。
那什么,我不想当电灯泡的啊。
谢柏沅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居然没出事。
赵小彤身形一歪:什么叫我居然没出事啊,我该出事吗?方里,你听听他怎么说话的。
如果在往常方里还会被赵小彤逗乐,但今天他实在没那个心情。
昨晚有个女鬼,假扮成你的样子来找我了。方里边说边留意赵小彤的表情,她说自己一个人睡不着,问我们能不能一起睡。
赵小彤:卧槽,她也太没节操了,想玩3p啊?
方里:这是重点吗?
哦,不是。赵小彤捂了捂嘴,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你是说,昨晚来找我的人
见她面色发白,方里叹了口气说出了事实:是的,昨晚敲你房门的应该也是她,我昨晚一直在房间里,没出去过。
我就说,赵小彤缓过来神后,看向方里的眼神晦涩难懂,我就说你怎么大半夜跑来敲我的门。
我还问她,你跟谢柏沅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事实上昨晚赵小彤困得不行,还坚持着披个外套隔着门板为队伍里两个年轻男人操心终身大事。
她问方里是不是跟谢柏沅闹矛盾了,对方一阵沉默,被她当作了默认。
于是她又劝说方里赶紧回去,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反正就是坚持没给门外的方里开门。
方里不知道她的这些想法,他只为自己的朋友能够平安活过一晚感到庆幸。
吃早餐的时候,男主人迟迟未下楼,女佣安雯说让客人们先开动。
方里在餐桌上说了昨晚女鬼敲门的事,提醒大家多加小心。
谢柏沅没这么好心去管别人的死活,他只是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鸡蛋,全然不在意其他人的苍白的面色。
总之,入夜后不论是谁敲门,开门前都要三思。
话音刚落,昨天留在二楼的那两个女孩子表情就变了。
邹雪眼眶含泪:怎么办啊,昨天我们开门了。
昨天凌晨,她和那个叫姜佳真的女孩子在睡梦中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她打开门,门外站的是队伍里的医生窦冰,窦冰问她能不能让自己进来拿把剪刀,邹雪没多想就同意了。
今天早上醒来,那把剪刀就摆在床头柜上,所以她还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个梦。直到方里说了半夜女鬼假扮其他同伴敲门的事。
陈舟搓了搓手指,最后从口袋里掏了根烟点上,幽幽道:我作证,窦冰昨晚跟我睡一间屋,我们反锁着门,一夜都没出去过。
两个女孩子身体抖若筛糠,方里想安慰她们,但却发现这个时候语言是最无力的,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餐桌旁的各位表情精彩纷呈,原本丰盛的早餐在死神的镰刀前味同嚼蜡。
直到众人用完早餐,男主人才从楼上下来。
他今天换上了一身暗红色的西装,这颜色让方里有了一些不太妙的联想。
男主人并无吃早餐的打算,他如昨天那样将众人带到别墅后的马场,接着便让他们自行参观,自己不知道去了哪儿。
谢柏沅使了个眼色,方里立刻跟上他的脚步,两人朝东南面的山坡走去。
路上方里问:昨晚找邹雪他们的不是别墅的女主人吧?
谢柏沅挑眉道:为什么这么问?
方里思索了一番:直觉。进入副本后,他就时常有这种看似毫无根据的直觉。
可以,继续保持。谢柏沅拍拍他的肩,至于是不是同一个鬼魂,过了今天就知道了。
方里望着他,不明所以。
谢柏沅道:在副本里,人杀人的方式或许千奇百怪,但鬼怪杀人的方式一般比较固定。
方里懂了,如果过了今天,那两个姑娘出了事,看她们是怎么死的基本就能判断出别墅里有几个鬼魂。
道理他都懂,可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谢柏沅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里你阻止不了其他人死亡,那不如总结经验,早点从副本里出去。
他说得有道理,方里抿着唇,不再说话。
谢柏沅对一切人和物的兴趣似乎都不大,他人的生死于他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愿意带上自己一个拖后腿的?难道单纯是为了他身上所谓的好运气?
等等,谢柏沅的声音从前面悠悠传来,看来有人比我们快了一步。
方里从他身后探头望去,看到的下方一片杂草横生的坟场,两个男人行走在其中,其中一个是陈舟,另一个是窦冰。
见到他们二人,陈舟吸了口烟,吞云吐雾地走过来。
有什么发现吗?谢柏沅问。
这片坟场算吗,算的话那就是重大发现了。陈舟手一指:那边还有个小木屋,我们准备去看看。
这片坟场自然算,这里的墓碑放眼望去少说也有上百个,而这座庄园的活人上下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人。
山间微风一吹,方里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墓碑,顿觉自己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木屋建在坟场的东面,外表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屋子外拴着一只断了尾巴的黑狗,看见来人就朝他们连声叫唤。
窦冰推了推眼镜:这里面是有人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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