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最是贪淫好色,当年他公然拦截太子的车驾,当众放厥词向殿下示爱,之后被收做心腹。他当然没胆量亵渎太子啦,可贼心必然不死。现在定是看我们裕哥长得像殿下,就拿他当替身泄欲。不知做了什么下作的勾当,逼得裕哥那样怕他。”
这陈老四知道老父给傻孙留了一大笔遗产,今后定会交给温霄寒代管,心里气不过才这样黑心编排。
陈良机痛斥儿子,心里也犯嘀咕,鉴于温霄寒以往那些风流事迹,不能完全排出这种可能。
他试着问陈尚志是否在伯爵府受了欺负,一开口便激得傻儿狂态大发,由此更迷惑了。
人心隔肚皮,难道温霄寒真的人面兽心,猥亵了无知的傻孙?
他越想越真,气恼心痛,悔恨自己所托非人,命人去伯爵府替陈尚志收拾行李,准备让孙儿住回家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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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柳竹秋见陈家来替陈尚志收拾行李,知道陈良机对她产生了误解,忙登门询问。
陈良机不会跟她撕破脸,委婉地找借口。
“裕儿这几日病情加重,不止傻,更添了疯病,老朽不能让他再给爵爷添麻烦,还是接回来得好。”
柳竹秋心想:“裕哥从小装傻子,背后定有万不得已的苦衷,这苦衷又必然与陈家有关。他对我有戒心才会拼命装疯掩饰,假如现在不救他出苦海,他这辈子恐怕没机会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因此不避嫌疑地向陈良机争取:“阁老病体未愈,恐难有精力照顾裕哥,若再出现以前那种有人背地里虐待他的情形,不单他受痛苦,您也会心疼。还是养在我那里更能保障他的安全。”
她越这样老陈越疑心,脸色渐渐难看,强忍着没出怨言,只说欠了她太多人情,不敢再麻烦。
柳竹秋见这误会还不小,退一步请求:“能否让我见见裕哥,这次或许能哄住他。”
陈良机未表态,陈老四突然踢门闯入,一手提酒瓶一手指着柳竹秋醉醺醺骂斥:“温霄寒,你把我大侄子玩得够惨了,还敢来我们家死乞白赖要人!当心我们去官府告你鸡、奸罪!①”
他得知温霄寒来访,专程跑过来观望,怕老父拉不下面子拒绝,便装着撒酒疯地样子来辱骂,以达到驱赶目的。
柳竹秋只猜到陈家人疑心她虐待陈尚志,再没想到会担上淫亵嫌疑。谁让她本是女子,岂能料及这头?一时惊懵,继而羞怒:“陈四少喝了多少酒,怎会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
陈良机慌忙起身道歉,喝令陈老四快滚。
陈老四当着他的面横眉竖眼跟柳竹秋抬杠:“我若没说中你为何心虚啊?谁不知道你一直对太子殿下心怀不轨,见我大侄子模样酷似殿下,就想借他打牙祭。裕哥在你家里被糟蹋成什么样了才会发疯?你若再不滚,我待会儿就去都察院告状,让朝廷来评理!”
柳竹秋火速分析事态,发现这还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首先外面人都知温霄寒好色,当年她拦截太子车驾大胆告白的事迹也传之甚广,陈尚志容貌激似太子又是事实,几条因素串联足令她百口莫辩。
她不跟无赖纠缠,调头郑告陈良机:“陈阁老,温某虽不是什么高洁君子,但也知道礼义廉耻,对您和裕哥都真诚以待,绝没干过无耻失德之事。”
陈良机多次受她恩惠,又有萧老夫人这样的大把柄在她手中,不能也不敢得罪,急命仆人拖走醉鬼。
陈老四有“酒醉糊涂”这条后路,继续不依不饶耍浑。
“爹您是堂堂大学士,何必这样怕他?京里谁不知道温霄寒是色中饿鬼,这事只要传出去,倒霉的人铁定是她!”
他不止骂人,还跳耸着要动手,被下人阻拦,更得意叫嚣。
“你们看他都不敢吭声,明摆着心虚了,我们就去官府告他去,他若拿得出证据自证清白,我情愿把这颗脑袋赔给他!”
柳竹秋忍辱不言,沉默固然会加深人们的怀疑,但此刻争执无意义,只有尽快见到陈尚志才有可能解决争端。
正想着,小傻子及时跑进来,用来推开逼近她的陈老四,怒气冲冲挡在她跟前。
他意外现身,在一滩浑水里搅起漩涡。
人们不知这傻子何故反常之后再反常,都愣眼巴睁地瞧着。
陈良机狐疑地上前问:“裕儿,你怎么出来了?”
陈尚志双眼通红地瞪视陈老四,像根被愤怒点燃的火把,冲口厉吼:“他不是坏人,你才是!”
陈老四惊怔的瞬间傻子已挥拳打过来,再卡住他的脖子狠命掐,顿时逼得他吐舌突眼。
听到酒瓶落地的碎响,人们才像解除定身术似的拥上来阻止,柳竹秋拖住陈尚志退后,大声叫他住手。
陈尚志转身抱住她,哇地哭起来。
人们又一次愕然,只柳竹秋从他的哭声和拥抱中感受到深深的歉意,忙拍着他的后背哄:“裕哥,我没事,你别哭了。”
陈尚志闻声松手,向陈良机哭喊:“爷爷,忠勇伯是好人,他是好人!”
陈良机脑子快被他搞乱了,忙点头:“爷爷知道。”
陈老四脱离危险,捂住生疼的脖子叫骂:“臭小子,敢帮着外人打自己的亲叔叔,看我不弄死你!”
说着操起一只花瓶猛砸傻儿的脑袋,柳竹秋扯开陈尚志,飞腿踢中花瓶。
陈老四伤人不成,反被碎片割破头,捂住伤口暴跳怒嚷:“忠勇伯入室行凶,快报官抓他!”
下人们哪敢动弹?陈良机忍无可忍,拄着拐杖上前亲手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命人叉出去,关起来。
陈老四被当做害虫扫地出门,留下的尴尬局面如地上的碎花瓶难于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