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不说自身的难处,瑞福也联想得到。
以前柳竹秋不知情还没什么,今后再拿她当小厮使唤,就会惹来外界的抨击。
“……这世道,女人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面对她的难过不甘,柳竹秋感同身受:“是啊,我离了温霄寒的身份不照样寸步难行么?权力、财富、规矩、世风这些统统都被男人把持着,女人只能借助他们的力量才能实现愿望。所以瑞福,你应该嫁给韵之,他能够成为可靠的助力,帮你完成事业。”
瑞福自认卑微力薄,以后难再发挥作用,找个丈夫壮大实力是最优选择,但舍不得立刻离开柳竹秋,恳求等她满二十岁时再出嫁。
柳竹秋觉得多等一年正可试验苏韵的心意是否坚决。次日苏韵来讨回信便这么答复他。
苏韵非常欢喜,再三道谢,说回去就派人来下聘。
正聊得高兴,云杉前来派赏,见柳竹秋在家接待美少年,顿感狐疑。
柳竹秋为二人引荐,听说此人是曾经艳冠京师的名伶,云杉戒心倍增,将柳竹秋叫到书房,关了门低声质问。
“你和那戏子没什么吧?”
柳竹秋被他怀疑惯了,反唇相讥:“我以为云公公一心铺在殿下身上,原来还有空关心我啊。”
云杉正经训斥:“我是在担心你的小命!”
“此话怎讲?”
“……你以前怎么乱来都没事,可今后断不能再与任何男人有瓜葛,否则殿下他……”
小太监情绪激动,他对朱昀曦在池绣漪死时说的话记忆犹新,也对他那冰冷决绝的神情心有余悸。
太子威权日重,爱恨越发分明,顺昌逆亡已是必然趋势。
柳竹秋和朱昀曦欢好时就知道得在他腻烦前为其“守贞”,没去深入探究云杉的警告,笑着开解:“云公公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没那么大的造化能享齐人之福呢。那苏韵之是来向我家瑞福提亲的,我这个主人可不得好好招待吗?”
云杉疑虑稍减,望了望苏韵所在的方位,不屑道:“就他那模样还不够给殿下提鞋呢,又是个下贱的娼优。常言道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你但凡是个有眼光的,服侍了殿下也不对这小子加以颜色。”
柳竹秋不想用“狗仗人势”来形容他,但必须为苏韵出头,将笑不笑地威胁:“云公公,你把殿下比做食物,这算不算大不敬啊?”
云杉满不在乎地看看她:“你要去告状吗?”
他吃透柳竹秋的性格,笃定她不会出卖朋友。
柳竹秋笑道:“咱俩是过命的交情,我自然不会跟殿下多嘴。可白桃现在跟瑞福很要好,万一哪天我不小心说漏了,让她知道你瞧不起好姐妹的未婚夫,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白桃是个小辣椒,收拾老公的手段一套一套的,且对朋友仗义,又最烦男人尖酸刻薄。
云杉对她那种情怕,犹如耗子见猫,宁挨主公的板子,也不愿受老婆唾骂。
当场冲着柳竹秋急眼:“你这还不叫告状?是存心害我们夫妻反目啊!”
柳竹秋正色道:“我又没说马上告诉白桃,待会儿你若客客气气跟韵之道别,我就会提醒自己管好嘴巴。结果如何全看你的表现。”
云杉受到要挟,再不敢当着她贬损苏韵。
光阴速递,这一年倏忽而尽。
春节柳竹秋回家过年,父母见了她都装无事,一家人相互配合在下人们跟前做出和乐融融的样子。
之后范慧娘走过场式的劝了她一番,见她都当耳旁风便改问东宫的事。
“我听人说太子妃怀孕了?”
柳竹秋日前已收到准信,说:“太子妃娘娘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太子殿下一定很高兴吧。”
“嗯。”
“他有没有……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后宫里的事?”
范慧娘顾左右而言他,那犹疑不决的态度早暴露了心中所想。
柳竹秋撒谎宽慰:“太太莫要瞎想,殿下还不曾临幸孩儿。”
范慧娘松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叮嘱:“阿秋,我相信你是干大事的料,可也得给自己留条退路啊。要是做了殿下的人,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柳竹秋郁闷,不久前朱昀曦也跟她说过异曲同工的话。
彼时二人刚舞完狮子,意犹未尽地躺在红绡被里。
朱昀曦拈起彼此缠绕的发丝调笑:“你次次跟我玩得这么快活,以后还舍得嫁给别人?”
柳竹秋伸腿勾住他,贪心地撩逗着,却不想在口头上满足他的征服欲,说:“要是殿下今后将臣女弃如弊履,臣女不嫁人岂不是会孤苦无依?”
“你这情况比寡妇还糟糕,相当于婚前失贞,不怕被人嫌弃?”
“为臣女破瓜的可是殿下您啊。您还记得当初您择妃时与太子妃娘娘一道入选前三的两位小姐吗?她们落选后马上被名门望族的子弟聘娶了。因为是沾过龙气的女子,人们都视为至宝呢。”
“你就会气我!”
朱昀曦翻身压住她,以掠夺的方式加以惩罚。
柳竹秋也尽力从他身上收割快感,用以抵消不平。
她和太子不单是君臣博弈,还有男女之间的感情较量,都想扮演吞噬者,占有对方的一切。消灭变数,掌控全局,才能清除心里那块由空虚主管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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