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为此心中妒忌,想到当初应该嫁给孙祺的是自己,该享受今日一切荣耀的也是自己,对沈梨更是怀恨在心,便起了勾搭孙祺之心。
某日夜里,她趁着孙祺和沈梨回国公府省亲之际,打扮的花枝招展将孙祺堵在后花园中,企图勾引。
她自恃貌美,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却未曾料到,孙祺连正眼都不肯瞧她,骂她无耻荡。妇,连沈梨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彼时,沈梨躲在假山后面,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自是心中温暖。
当日夜里,她蜷缩在夫君怀里,问了一直想问的话:“当初你原可以黄袍加身,自立为帝,却又为何放弃?”
孙祺将妻子拥在怀里,这般说道:“皇宫是个囚禁人的金丝牢笼,你与我在宫外自由惯了,又哪里受得了那等苦?我生平不过两个愿望,其一,为父亲伸冤,报仇雪恨;其二,执你之手,看遍这世间所有梨花盛开。”
一本书看完,漪宁的眼角有些湿润,怅然几许,落寞几许。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居然亮了,而案台上染着的蜡烛,也即将燃尽。
想着书中内容,她竟是久久无法回神。
若说以前她对男女情爱一知半解,到如今,仿佛又有了心的感悟。
孙祺带给沈梨的幸福,或许便是当下女孩子心中最渴望和最期待的吧。
她这般想着,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觉得一夜未眠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便开门走了出去。
天刚蒙蒙亮,外面的下人们早早起来做活儿,洒扫院子,佟迎也早早的起了,刚去厨房让人烧热水,回来时看到漪宁不免惊讶:“郡主怎么这么早便起了?”
说着人已来到跟前,瞧见漪宁如今的样子不免唬了一跳:“郡主眼睛里有血丝,莫不是昨晚上没睡好?”
见她关切,漪宁想到自己看了一夜的书有些心虚,笑了笑:“不知怎的,昨晚上有些睡不着,便早早起了。你放心吧,我精神着呢。”
佟迎看她眼睛熬得红成那样怎能放心,忙搀扶着她:“那郡主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漪宁摇头:“不必了,我睡不着特地出来走走,并不觉得困。”
“那奴婢去给你梳头。”
见佟迎这么说,漪宁倒是没反对,由她搀扶自己进去挽了发髻,随后热水烧好了,便洗了把脸,整个人就更精神了。
佟迎瞥眼间看到了榻几上翻看着的书,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声问:“郡主昨晚上莫不是熬夜看书了?”
提到那书漪宁颇有些不自在,里面皆是些情情爱爱的,到底不好与外人道的。她拿帕子在脸上擦了几下,悠悠道:“昨晚上睡不着,随便翻了几页。”
到底是睡不着才看得书,还是看书看得睡不着,其实她表现的再明显不过了。佟迎面上带笑,却也不戳破。
“郡主,那书好看吗?”她目光落在那书上,倒也真有几分好奇。什么样的书能让她家郡主一个晚上都不睡觉的,平日看那些个游记画本子的,也鲜少会见主子痴迷到如此程度。
佟迎一问,漪宁不由得想到了里面一波三折,此起彼伏的故事情节,她顿了顿,轻轻点头:“还好。”
“讲的是什么呀?”佟迎又问。
漪宁正要给她讲,后又发现不大对劲,嗔她一眼:“套我的话不是?这书我是看完了,但你不许在外面乱讲,若是想看自拿去看了便是。”
看她家郡主居然脸红了,佟迎生怕惹恼了她,自是不敢再多问,只低低应了声是,目光投向榻几上的那本书册,也越发起了好奇心。
洗漱过后,漪宁从房间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邵恪之从外面回来正欲回房,两个人卧房又是对着的,此时恰好在院里撞上。
邵恪之看到她,脚下的步子顿住,等她走向自己。
“邵哥哥好早。”漪宁笑说着过来打了招呼。
邵恪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没回答她的话,只静静望着她那一双青眼窝发呆。漪宁的肌肤白皙红润,此时双眼明显黯淡了一圈,倒是十分明显。
漪宁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偏过头去:“大庭广众之下,邵哥哥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怕也不妥吧。”
看着她脸上那抹娇羞,邵恪之语气温和很多:“看来那本书很好看,合了你的胃口。”
“嗯?”漪宁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愣抬头看着他。
邵恪之面上却渐渐有了笑意:“难道除了看书,还有旁的事会让你一夜无眠?昨晚上你房里的灯烛可是亮了一夜。”
“你连这都知道啊?”漪宁眨巴着眼睛看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知道自己房里的灯亮了一夜的?
邵恪之无奈看着她:“我昨晚上回房时你房里的灯便亮着,今早上起来时仍然是亮着的,如今一双眼红得跟个兔子似的,难道还不是看了一夜的书?”
漪宁被他问的颇有些心虚,低头攥着衣裳的一角,也不说话了。
“什么样的书,这般入迷?”邵恪之眯着眼睛看她,倒也是真的好奇。
想到那书册里偶尔一些鸳鸯账内颠鸾倒凤的画面,漪宁的脸蛋儿倏然间便红了:“没,没什么,就是讲故事的而已。”她一颗心砰砰砰跳个没完。
这时,佟迎从房内出来,怀里抱着那本昨夜漪宁看过的书册。
方才郡主说如若她想看就让她自己哪会房里看来着,她这会儿正准备把书拿回房。
谁知半道儿上被邵恪之看见,唤了过来。
邵大人伸手说要看,佟迎自然不能不给,又看看自家郡主那红润的面颊,规规矩矩把书递了上去。
邵恪之随手翻开一页,却是一段男女之间关于情爱的对话,还有亲吻的场景,他身形一滞,目光再次落在漪宁身上。
漪宁一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寻思着他莫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比如说孙祺和沈梨在草原上躺着看星星看月亮,后来两个人宽衣解带,鱼水交融的那一段?又或者是新婚之夜,鸳鸯红帐里的缱绻缠绵?
漪宁仔细回想着那些画面,又努力宽慰着自己。书册里这样的情节不是很多,而且描写的也不详细,应该……不会那么巧的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羞愧的无地自容之时,却听见邵恪之对着佟迎道:“你先去吧,这书尚未寻到其主,暂且先放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