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樘华想了想,又道:煮薯莨汁的大锅可有空出来的?让人刷干净,烧点热水,等会我们试着煮一煮羊毛。
他从书本上学来的羊毛处理方法中还有注酸碳化等过程,条件不足,樘华暂时不想去折腾。
其他人弄出的羊毛比他们的羊毛还差,他们处理到这种地步应当便成了。
顾樘昱带着人看他们忙碌。
樘华煮羊毛时分了个对照组,一个用碱液煮,一个用清水煮,大火烧开时,整个染坊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河就在旁边缓缓流过,樘华他们将煮了半个时辰的羊毛捞出来,在河里漂洗干净后放到阳光下晒。
上午日头大,不一会儿羊毛便晒得半干。
樘华伸手捏过两团羊毛,碱液煮过的羊毛明显更为白净柔软,那股腥臊味已几乎闻不到。
樘华轻吁了口气,转头对江平原道:制碱这一步要严格保密,莫将方子流出去,日后羊毛就这般处理。碱伤皮肤,尽量别直接上手,多用棍棒搅拌。
江平原点头,我明白。
日后便按这方子处理羊毛,还是依照先前的打算,将羊毛派出去,请一些手艺好的织娘纺成线,羊毛线一部分收起来,一部分再纺成布。
是。
樘华吐气,暂时先洗羊毛,香云纱这头让他们莫怠懒,每日浸晒两次,先弄出染色均匀的纱再说,过河泥这一步暂时押后。
江平原应下。
顾樘昱见他们说完话,问樘华,这些羊毛等你打算卖去哪里?
樘华毫不犹豫道:散卖,正好我们要开布料行,到时一起送过去卖就行。我们的羊毛不算多,应当能卖完。
顾樘昱:我瞧你这羊毛不错,制成毛衣后卖一部分与我罢。
不必。樘华盯着兄长的眼睛,小声道:这又不是什么难弄的东西,待会我将制碱的方子给您一份,正好您去边疆,羊毛收缴起来比我这边还便宜一些,直接洗了制成衣物便是。
毛衣除可用毛线购织之外,还能用毡化法子来做,再不济纺成布再裁剪亦成,这并非什么难事,樘华相信他们能弄出去来。
顾樘昱与弟弟对视,眼里含着笑意,不怕我羊毛弄多了跟你抢生意?
自家人,哪能算抢?
顾樘昱拍拍他的肩膀,为兄记下了。
樘华想了想,问:大兄,你们那头随军的妇人多么?
嗯?
樘华怕有歧义,忙解释道:边疆苦寒,庄稼怕难活。最底层的兵丁本就无几个银钱,大兄不妨请他们的娘子纺织毛线,按件给银钱,到时既能帮兵丁一把,又能凝聚人心。
顾樘昱笑:主意不错,我回去想想。
樘华点头,又道:不知边疆种棉花的人有多少?我瞧若是能开垦出耕地,种棉花亦不错。
顾樘昱:种粮食尚不够吃,哪有田地种棉花?边疆冬季御寒大多用皮子,羊皮鹿皮狗皮,倒极少用棉花。
樘华一瞬间想起煤炭,边疆多平原高原,应当有煤炭,就是不好挖掘,他很快又将相关年头压下去了,这并非他可染指之事。
樘华老老实实道:是我想岔了。
下回带你去边疆转转,你便知晓了。
樘华点头,仰起脸对着兄长笑了一下。
第51章成品
三大仓羊毛很快便洗了出来,大团大团羊毛微带黄色,如云朵一样蓬松柔软,想来到了冬日,这必是一件御寒利器。
江平原带着人去附近几个村走访,张贴告示,愿意纺羊毛线的女娘可去结伴去他们那里领羊毛,羊毛纺成线,一斤三文。
津口府乃大府,县城里能接到零零碎碎的活计,村里却极少有人愿意派活计过来,一时间江平原他们张贴的告示引起了轰动。
胆大的女娘们纷纷结伴而来,江平原安排伶俐的伙计在外头给人派活。
短短半日功夫,他们便派了小半羊毛出去。
若是顺利,不到十日,他们库房里的羊毛能全部变成棉线。
顾樘昱看着这盛景,道:你这法子倒有趣,驱人以利,胜过驱人以令。
樘华眯着眼睛,轻叹道:本就如此。现时生计艰难,若能多挣几个银钱,自有无数女娘愿过来,尤其那些年纪大了,不便下田的女娘。
顾樘昱问:将羊毛派出去,若有人藏匿或粗制滥造来糊弄,当如何?
都是附近村里的人,领羊毛前先登记,称好斤两,再派出去。若有那等不合格者,下次不让她纺便是,再多出几个不合格者,断了整个村的羊毛,想来杀鸡儆猴几次,便无人敢弄鬼。
顾樘昱有些诧异地望他一眼,何时想出来的法子?
樘华有些不好意思,先前便想出来了,现时正好拿出来用。
河泥的检测结果一时没出来,樘华和兄长在津口府转了一圈,实在有些无所事事。
樘华问:要么大兄先回去?
你在这作甚?
我看着他们染布,待过几日情况明朗了些再回去。左右我无事,温书在哪温都成。
顾樘昱不似他这般清闲,确实也该回去。
顾樘昱道:我先带人回去,雷行跟着你,切莫随意入梦。
我知,待我回去后便与您一道去北云寺看看。
顾樘昱颔首,第二日一早,便带着侍卫回去了。
樘华大松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些。
回头看见雷行,樘华心中一动,问:不知雷侍卫学武学了几年,身手如何?
回公子,小人五岁开始学武,至今已二十有六。
可娶妻生子了?
娶了,妻儿在老家。
樘华点头,伸手一指,我两个小厮,文不成武不就,正好想让他们练几手,不知雷侍卫是否方便帮我教他们几手?
雷行恭敬应下,小人谨遵公子吩咐。
樘华于是手一挥,打发雷行教何梓何桦两人学武,跟着雷侍卫好好学,学得如何就看你们造化。
何梓何桦忙肃容应下,是。
长兄回了皇都,整个庄子上樘华身份最高,他还住在驿馆,依旧在最边上,旁边安排何梓何桦住着,免得住得太远,半夜要吩咐找不着人。
其余人自然无异议。
当晚,樘华闩好门窗,轻手轻脚找阮时解,先生,我过来了。
阮时解瞥了他一眼,问:你兄长今天不在?
樘华进来后换鞋,顺手将身后的门关上,道:他一早便回了津口府。
阮时解示意他坐沙发上,这几天感觉如何?
还成,就是撒谎后怕圆不过来。樘华轻吁一口气,心里有些愧疚,我这还是第一回骗我大兄。
阮时解揉揉他脑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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