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轻语礼貌性地颔首,并没有说话。
唐霜说:上次的事谢谢你。
不用谢。简稚最近听多了谢谢的词,竟然也不觉得生分。
她说完就见时轻语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突然有些紧张,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感觉耳朵渐渐发烫,也不知道时轻语在想些什么,她只能站得笔直。
你的帽子很特别。时轻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和唐霜一起走了。
很特别?
简稚正要庆幸自己今天戴对了帽子,突然反应过来,头顶戴的帽子是她妈给她的,典型的中年女人最爱款。
简稚反手把帽子摘了,目光追随着时轻语单薄的背影,身体僵在原地。
她也好想学她妈把自己的围巾摘给时轻语戴,可是她没资格这么做。
简稚低垂着眉眼,最终还是把帽子戴回去,在原地等身后的老年cp组。
唐霜一上车就开了车内暖气,见时轻语心情似乎不错,问她:你回来的事没告诉她吧?
没有。由于从来都没把唐霜当外人过,时轻语难得孩子气地又补了一句,不想让她知道。
唐霜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那今天先去我那里吧。
等席舒骅和章嘉诺过来后,简稚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又充当起司机,虽然时轻语回来了也和她没关系,但简稚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
为了让后座的两人舒适一些,简稚开得很稳,出了机场后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开。
开回家就可能见到她爸,她妈肯定不乐意,开去席舒骅家最是妥当,可她连席舒骅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简稚正要问开去哪里,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章嘉诺正靠在席舒骅肩头,仰头似乎是要亲亲。
而席舒骅偏过头不好意思,耳朵红得充血,面上却尤其正经。
简稚从后视镜里都能看到那红红的耳垂,和她紧张时简直一模一样。
为了不打扰她们,简稚在等红灯的时候,直接发短信问简卓熙席舒骅的地址,然后根据导航继续开车。
可是后视镜里的温度还在上升。
她在前面开车,后面似乎也要开车。
第24章电灯泡
章嘉诺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席舒骅越是避让,她就越得寸进尺,两人近得像是在亲吻。
后座温度升得太快,连简稚这个坐在前面的都能感觉到那种甜甜腻腻的感情。
她坐正身体,努力目不斜视,听觉却异常灵敏,衣料摩挲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简稚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目睹亲妈求亲吻的场景,她印象中她爸妈的爱情就像是只能给小孩看的电视剧,只有相互扶持,从来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青春期时,简稚和陶臻第一次讨论性,陶臻说过她小时候曾看到爸爸欺负妈妈,然后她还非要去帮妈妈的糗事。
可简稚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画面,正因为如此,她小时候一直以她爸妈的感情为模板,觉得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应该也比自己大六岁。
而时轻语正巧比她大六岁,让简稚更加坚定她们在一起是最佳组合。
只不过那时她已经萌生了性的念头。
或许她爸妈的感情很早就出问题了。
别闹。后座突然传来尾音婉转的一声呵斥,却又带着些许宠溺和无奈。
简稚忍不住抬头往后视镜一瞧,就看到她妈仰着头闭着眼,一副我偏要闹的模样,席舒骅只能无可奈何的地在那唇上浅尝即止地点了一下。
然后坐得笔直端正,却正巧与从后视镜里偷窥的简稚对上眼,她的瞳孔立时微缩,抿着唇不再理会章嘉诺的亲近。
简稚有一种自己马上就会被杀了灭口的错觉,连忙收回视线,接着就听到章嘉诺餍足的声音:好好开车,别东张西望的,很危险。
你们这样开车才是真危险啊。
简稚被发现了,很是尴尬,掩饰性地问道:我们要开往哪里啊?
华园小区21栋三单元,你现在导航的路线是对的。章嘉诺驾轻就熟地说出地址,头靠在席舒骅肩上。
并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怀里,看着那又渐渐变红的耳朵,只觉得分外可爱。
席舒骅的家很符合她的形象,典型的中式装修,家具是以深色沉稳的实木家具为主,风格比较复古,书卷气息浓厚,客厅里挂着不少名家的画作和书法。
简稚当苦力似的把行李箱拖进来,这下连席舒骅都看不惯了,嗔怪地看了章嘉诺一眼,让简稚先去休息。
简稚摘下围巾,脱掉风衣,解脱似的仰躺在沙发上,几秒钟后,才想起这并不是自己家,又立刻坐得规规矩矩的。
想怎么躺就怎么躺,不用拘束。席舒骅说得随意。
简稚并没有和席舒骅相处的经验,见她妈一副就当这是自己家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一些,但整体看来依旧是规矩的。
章嘉诺说:我去做饭。
然后疯狂眼神暗示她要和席阿姨好好相处,简稚内心是拒绝的。
客厅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简稚一下子紧张起来,特别是在车里被抓了个现行后,她和席舒骅找不到聊的,可又觉得章嘉诺不会让她做这种无用的事。
诺诺跟席舒骅面瘫着脸及时改了口,神色自若道,你妈跟我说过你们的事。
席阿姨竟然管她妈叫诺诺?
简稚差点被这个劲爆的消息轰得晕头转向,随即又反应过来重点不是这个。
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不解地问:我们的什么事?
席舒骅说:你和时轻语的事。
简稚登时沉默不语,明白过来她妈是要席阿姨给她出谋划策?
从某些方面来说,时轻语和席阿姨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是大学教授,都拒绝身体接触,看起来都不好相处。
简稚不知道章嘉诺和席舒骅是怎么在一起的,但是绝对是花费了很大精力的,她仍然记得一年前席舒骅对她妈的态度,一直都是眼不见心不烦的那种。
但如今两人竟然在一起了,那还挺有参考价值的,简稚考虑了一下,把自己的事简单说了。
席阿姨也觉得我很过分吗?大概是刚刚目睹了她们亲吻的一面,简稚对席舒骅的印象一直在直线飙升。
席舒骅直言说:是很过分。
我当时真的是很生气才会简稚有些紧张地想解释,可又明白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不过是事后诸葛亮。
你当时生不生气并不重要,重点是造成了之后的结果,而且像她这种不喜欢身体接触的人,定然也不喜欢被强迫。席舒骅说,其实我也帮不到你,只是想和你谈谈而已。
是章嘉诺让她来和女儿打好关系的,然而她并没有什么经验之谈。
简稚垂眸说:我知道。
只要慢慢融入对方的生活,到时你定然也能与她亲密接触。不知想起什么,席舒骅低声说,当然适当的不讲理也很有必要,毕竟时不时张牙舞爪的猫咪比一直乖巧听话的兔子更为可爱。
这大概是她妈用在她身上的,简稚说:谢谢席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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