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出来骗人的,一朝飞上枝头,脾气大,心眼小,爱摆谱,旁人看不惯她,又无可奈何,背后花式吐槽。
甘露不以为然。
小姨从前忍字当头,伏低做小的姿势,别人看着再美、再舒心,她自己难受,不可能持久,必然要反弹。
反弹力度这么大,跟詹春雷的怂恿、纵容、娇宠脱不了关系。
照耿直妈的说法,这小姨从小到大,就没什么大主意。
跟梁家闹一场离婚,背后靠詹春雷撑腰,人前靠沙雕爹压阵,她坐享其成。
现在出嫁从夫,事事顺从詹春雷,姓詹的是什么脾性,她就往哪个方向靠拢。
嚣张跋扈
蛮横不讲道理
必须滴呀。
不管旁人如何diss,只要有詹春雷力撑,小姨就能活得花团锦簇。
她这种已经飞上枝头的凰鸟,轻易也不会再摔下来,赵秋玲不死心,上赶着丢人,闹得越大,流言蜚语越难听。
余佩兰跑过来把外甥女拖走,行为粗暴了点,用心没得挑。
甘露没想到的是,小姨跟朱堇的关系非常好,隔着人群互相打招呼。
朱堇为了跟她多聊几句,居然从前排挪到后排,还掏出一块手绢,帮她擦掉手肘上的几点灰泥。
甘露看得眼晕,搞不清这俩人怎么能凑到一起
看亲昵关系,妥妥滴闺蜜。
以朱堇对“山里妹”的轻蔑不屑,哪怕小姨已经嫁给詹春雷,挤进了她的生活圈,也只会敬而远之,不会给好脸色。
眼前这一幕,什么画风
她想不通,戳戳卢南樵,示意他看过去。
卢南樵见怪不怪,提点小女友:
“你小姨和朱堇,一个是梁学松的前妻,一个是前女友”
甘露恍然,秒懂。
梁家护犊子,人前人后替渣儿子开脱,不承认他是约作没了三条腿,说他是为了“抢救公产”、“拯救工友”奋不顾身,热血青年值得表彰。
如果这些屁话成立,那朱堇身为梁学松的正牌女友,在他“因公致残”以后翻脸无情,掉头就走
绿茶婊不能忍啊
朱堇不想担上这个恶名,必然要怼上梁家人的谎言。
一方拼命捂,一方拼命掀,绝无和平相处的可能。
梁学松是前年冬天出的事,小姨隔年夏天嫁过去,腊月就闹离婚,曝家丑,斥骂梁学松是人渣,是败类,是自作自受。
她一个小村姑,势单力孤,詹春雷还在静默期,沙雕爹的影响力只限于芦庄那一亩三分地,波及不到沪城。
朱堇是她的天然盟友,是敢于公开diss梁家人,撕破脸皮支持她的那种铁瓷。
不考虑朱堇这么做的动机和私心,支持力度ax。
时至今日,小姨已经彻底摆脱梁家人,嫁入高门。
朱堇还待字闺中,巴望着攀上卢南樵这种高枝,她不容许自己的名声有任何瑕疵。
“势利眼”、“无情无义”这样的污名,她沾都不能沾。
必须是前男友品行败坏,劈腿约,闹出人命,被调查队盖戳处分。
白纸黑字,无可抵赖,她耻与为伍,唾而弃之。
在怼梁家人这件事上,朱堇和阮红菱是一个战壕里的,一起背靠背战斗过,拥有一个永远的共同敌人,互相为对方的品性背书。
友谊的小船,说不翻,就不翻。
甘露想透这一层,百味杂陈,跟着卢南樵一起进了剧场。
今晚是娘子军最后一场,“我男神”还在,女主演换了,其它几个戏份比较多的配角,也做了调整。
甘露猜测这又是一场风暴,不关已事,静默看戏。
坐稳以后,她特意往前排中间位置看了几眼,没发现卢爸。
“他出差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卢南樵说得含糊,甘露也不在意,问他:
“朱堇干嘛非要跳娘子军”
八部样板戏,她跳哪个不行,非得一根筋选娘子军,还一跳就是七年。
以甘露的眼光,娘子军的风格,明显不适合她,不适合绝大多数“业余爱好者”。
从头到尾,苦大仇深,铿锵有余,柔美不足。
一群妹子舞刀弄枪,在革命年代值得歌颂,在舞台上用芭蕾形式表现,就不讨巧,不如折花摇扇好看,非常考验艺术造诣。
像今晚登台的,个个都是专职演员,功底扎实,技巧娴熟,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让人沉醉其中,是一场视觉盛宴。
朱堇这种业余爱好者,就尬了,天赋、悟性、技巧都不够,短板分分钟暴露。
甘露的看法,卢南樵深以为然。
傍晚的时候,他跟朱堇说自己不care芭蕾舞剧,真不是敷衍,确实算不上多喜欢。
十点一刻,舞剧谢幕,甘露还意犹未尽,他已经拉着人往外走,不让她有机会冲上台去亲咪男神。
甘露不满,抱怨,原地尝试立足尖。
原主没有练过舞蹈,她虽然练过几年,没有身心如一,分分钟出洋相,踢腾着手脚要栽倒。
卢南樵赶紧扶着她,不让她玩这种危险游戏:
“傻丫头,芭蕾是足尖上的艺术,也是一门残酷的艺术,它不符合人体科学,大部分芭蕾舞演员,腿脚都有暗伤,你已经十六岁了,再想学有点晚,真的喜欢,以后常来剧院看别人跳就好。”
甘露嗯嗯。
她刚刚一时兴起,差点崴了脚,痛得吸气。
卢南樵担心她想学芭蕾
这个真没有。
“我听姑妈说过,她的小弟子因为改行跳芭蕾,趾甲脱落,脚背骨折,走路都走不稳了,被撵去食堂打杂。”
“你姑妈的弟子,也是昆曲演员吧改行是没办法的事,这个剧目被判定是毒草,是糟粕,谁唱谁倒霉。”
“什么糟粕,明明就是天子重文章,不懂文章的都倒了大霉”
甘露说得愤懑,卢南樵笑而不语,提醒她:
gu903();“过几天就开学了,你不能再住11号院,把你的那套芭蕾舞图辑,留给姑妈解闷吧,她好像挺喜欢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