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管好你自己得了,哪来那么多事我们自己有相机,用不着你狗拿耗子”
姜文松一怔,盯着甘露打量几眼,认出了她,笑得更龌龊:
“小妹妹,好久不见了这阵子我都听人说,小卢主任动了凡心,在他插队的地方找了个小村姑,迷得年三十当初一过了原来就是你啊。”
“就是小姑奶奶我村姑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姜文松被噎,一脸悻悻。更新快,无防盗上xx
他旁边的那个姑娘,也一改之前的浮浪,死死低着头,窝在橡皮艇里装鹌鹑。
甘露心里嗤笑,这都陪嗨过了,还装什么羞涩脸不觉得有点晚
就大大方方的,别人还拿不准她跟姓姜的是春风一度,还是正经处朋友。
姜文松也嫌她不上台面,气哼哼地骂:
“装什么死抬头跟小卢主任打个招呼。”
“鹌鹑”吓得浑身一僵,不但没抬头,还趴得更低了,恨不得整个人缩成一个球。
姜文松的混账脾气上来,老鹰一样揪着她,非得把人揪起来。
“鹌鹑”身不由己地露出上半身,依旧死梗着脖子,不肯露正脸。
甘露只看见她扎了两根小辫,辫梢戴着两朵小白花
小白花
花
甘露震惊,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卢南樵。
卢南樵皱眉,他也没想到,胡芳菲会出现在沪城,还落到姜文松手里。
这下场,比跟着高举强不到哪儿去。
甘露关注的重点,是“过程”。
这葫芦妹,是怎么落到姓姜的嘴里的
她全家都被高举坑惨了,丢官的丢官,拘押的拘押,她自己也因为“癫痫”,住进县医院。
满打满算,这才过去一个半月,她就已经重整旗鼓,从堃县杀进沪城,傍上了姜文松
姓姜的虽然下流,能力不容置疑,只看他敢一再挑衅卢南樵,就能知道。
胡芳菲有这人撑腰,前途会有保障。
怜香惜玉
殷勤体贴
想多了。
胡芳菲只是因为羞见熟人,躲在橡皮艇里不肯抬头,姜文松就气得邪火蹭蹭冒,一脚把她踹进湖水里,呛得她手脚乱扑腾,连喝了好几口水,整个人汩汩往下沉。
甘露记得葫芦妹是不会游泳的,就算突击学,这么短的时间,也就学个二把刀,不小心真能淹死了。
姜文松这混蛋,拔鸟无情,刚刚还跟人家嗨上天,转眼就翻脸。
她怕闹出人命,把手里的木浆伸过去,牵住胡芳菲。
溺水的人,哪怕捞到一根稻草,也会紧紧抓住,用力过猛,差点把甘露这艘橡皮艇都带翻。
好不容易稳住,胡芳菲也抓着几根芦苇,不再往下沉,又羞又恨,哭得满脸是泪。
甘露不知道该怎么劝,也不想继续留下让她难堪,语气淡然地问她讨回小白花,划着橡皮艇离开。
湖水清冽,阳光粼粼。
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甘露晃晃豆芽脑袋,强迫自己忘了刚刚撞破的难堪场面。
她想不明白,胡芳菲怎么会跟姜文松滚在一起
这俩人隔着两百里地,既不是一类人,也不是一个圈子貂蝉睡隋炀,神组合。
姜文松一介纨绔,出了名的卑鄙狠辣,他有什么神奇手段,能让葫芦妹在这么短的时间,戒了从前的倨傲刁蛮,蜕变成一只没羞没臊的“鹌鹑”
甘露想不通,问卢南樵:
“胡芳菲会不会被威胁了”
“不会,她是有求于姜文松,不得不低头。”
卢南樵语气笃定,提醒甘露:
“你还记得她当初为了能进文工团,做了什么吗”
甘露兜里还装着那对小白花,她当然记得。
这胡芳菲心比天高,眼红她有卢南樵,暗戳戳诳走她的小白花,打扮成她的模样,登门“夜撩”卢南樵。
碰了壁,丢了脸,为了保住面子和名声,装癫痫住院,骚操作感人。
在卢南樵看来,像葫芦妹这样长得漂亮,不择手段又没有底线的小姑娘,为了达到目的,做出任何丑事都不稀奇。
在堃县插队这几年,他见惯了这种人和事。
甘露心有戚戚。
她这趟来沪城之前,胡芳菲的爸妈、叔伯、哥哥、亲戚、亲信,几乎都栽在高举手里,丢官的丢官,刑拘的刑拘,忽喇喇大厦倾。
胡芳菲自己也声名狼藉,又没了靠山,不想被人踩到土里去,傍上姜文松这种纨绔,色相换前途,几乎是唯一出路。
甘露猜不透的是,葫芦妹打算让姜文松怎么帮她
找工作
继续上学
捞家里人
卢南樵打听到的消息,是“上学”,实验中学。
胡芳菲勉强也算个学霸,虽然考试前夕遭遇遽变,依然吊车尾被堃县一中录取,但没参加实验高中的考试。
在“报名”那一关,她就被佟校长刷下来了。
以她“全家黑”的背景,叛国贼“女朋友”的污名,就算真报上名,真的考上了,也通不过政审。
姜文松开后门,替她弄了个“借读”名额。
胡芳菲的学籍依然留在堃县一中,人却可以来实验高中念书。
甘露想不通,都是念高中,在堃县一中念,和在实验高中念,能有多大区别
值得她大白天被扒成鹌鹑
姜文松可不会平白帮人,不出意外,葫芦妹在实验高中的这三年,甚至以后的许多年,都得召之即来,沦为掌中物,面子里子都没有。
卢南樵心念通达,很快把这件事撇到脑后。
看甘露一脸郁结,好笑地劝她:
“别人的事,别人自己拿主意,是好是坏也是她自己承担,只要不来害你,就随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