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分钟。
原主妈阮红梅还活着的时候,因为各种龃龉,已经跟娘家断绝往来十几年,阮德贵这种烂人想上门充老丈人
呵呵
脸皮撕破一次,就不惮于再撕破n次
天刚蒙蒙亮,甘大海就催促老驴头和老田头,一起赶着生产队的牛车,把人扔出芦庄。
继燕妮之后,芦庄生产大队,又多了一个不敢出村的少妇。
但甘露有福了,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早上还没起床,饭已经做好了。
便宜小姨的厨艺棒棒哒,用籽油炸了糖糕,熬了紫薯粥,挖了一大勺黄鱼酱佐餐,还给傻爹做了一搪瓷缸的鸡蛋茶,满屋香飘。
“露露,老驴头已经在外边等你了,赶紧起床吃饭,吃完了坐车去学校考试,中午路远,你自己在那边的食堂吃顿好的,傍晚再坐牛车回来。”
甘露嗯嗯,一咕噜坐起身,用最坚定的意志,远离暖喧喧的热被窝。
“考试”这件事,关系到她的尊严和人品,必须出成绩,凭她985硕士的实力,应付70年代初三年级期末考试,不需要临阵磨枪,纯实力碾压。
甘露很自信,事实很打脸。
试卷发到手中,考试内容一多半跟“知识”无关,跟“意识形态”有关。
这年代的初三,没有外语课,既不学engish,也不学rsian。
列入考试的科目包括:政治、语文、数学、史地、理化,要考两天,五场。
政治放在第一天的第一场考,可见重视程度。
甘露拿到试卷以后,直接。
没有马哲,没有邓论,没有毛概,只有匪夷所思的默写、填空、自由论述题,示例如下:
“,是无产阶级的根本方针。”
“是革命的宝,谁要是反对他,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亲,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河深海深不如深。”
“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头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
“”
这一场考试,深刻的教会了甘露一个道理:任何时候,都要戒骄戒躁,谦虚谨慎,不然,分分钟阴沟里翻小船。
好在,家里有个支书爹,张口闭口红色语录,她耳濡目染加上穿剧后的所闻所见,连绉带蒙,勉强应付过去。
判断题、选择题,比填空题的难度锐减,甘露把脑回路调节一下,基本都能踩准点。
一路唰唰往下做试卷,越到最后,分数占比越重,最后一道大题,占了试卷总分的三分之一,要求很简单:
默写愚公移山。
这里的“山”,不是列子汤问里的“太行、王屋“二山,是曾经压在全国人民头上的两座大山:“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是伟人“老三篇”经典之一。
甘露懵逼,一个字都默写不出来。
她发誓从今往后,再不敢嘲笑傻爹“没文化”,起码,人家“老三篇”倒背如流,无论何时何地,随便卡个字节,都能朗朗上口。
才第一场考试,甘露就被打击地灰头土脸。
接下来几门,也各有奇葩之处。
数理化是纯科学,沙子不容易掺不进去,历史、地理、语文,随便一门拎出来,都幺蛾子乱飞。
甘露小心应对,不敢疏忽。
此时此地,她考不考得好已经不强求了,别闹出“常识错误”,别被人扣上“莫须有”的帽子,才是最要紧的。
凡是没有把握的,她宁愿空着零分,也不随便下笔。
一天半五场考试,折腾地她身心俱疲。
身边的青葱少年,她一个都不认识,也没人主动过来跟她搭讪,原主腼腆寡言,处得好的小伙伴几乎没有。
甘露没精打采,随着人流走出考场,去校门外找老驴头,一起坐牛车回村。
卢南樵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笑得很欠打。
“小丫头,考得怎么样呀”
“呵呵,我成绩好得很,第一第二稳稳地。”
甘露死鸭子嘴硬,反正距离成绩公布还有一周,晚死一会是一会。
卢南樵也不揭穿她,指了指头顶的太阳:
“马上中午了,跟我去公社食堂吃顿饭,完了再回去。”
甘露肚子咕咕,也不找老驴头了,屁颠屁颠跟去吃红烧肉。
两毛钱一海碗,除了切成块的土豆,就是切成块的牛肉,分量一半对一半,美味实惠。
甘露不想干吃荤,另点了一份蒜蓉菠菜,卢南樵也另要了一份芹菜煸豆丝、一份海苔蛋汤。
“小丫头,慢点吃,别噎着,考得真不好也没什么,不影响复学,我会跟佟校长打招呼,让他安排人给你补课。”
甘露摆摆手,拒绝:
“没必要,知识越多越反动,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爹大字不识一筐,我差不多识几个字就得了,古人怎么说:人生识字忧患始,多少才子,被一顶儒冠误身,多少才女,顾影自怜,不得善了难得糊涂,何苦来哉”
卢南樵气笑了,往她碗里放了一筷子豆丝,揶揄她:
“就你刚才这一篇话,又是古人,又是名句,整个白云中学从初中到高中,几百个女学生,能说出来的没几个,甘才女,你顾影自怜吗”
甘露:
二大爷滴,才华跟怀孕一样,一旦越过临界点,想藏都藏不住。
她不再纠结考试成绩的事,问卢南樵认不认识一个叫“梁善洲”的人
“沪城春兰制衣厂的厂长,老婆在三院当妇科大夫,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梁学松,说是年初工厂出了安全事故,他扑上去关闭蒸汽阀,被炸断了双腿你认识这家人吗”
“算是认识吧,见过几次面,但不熟,怎么想起来问他们”
卢南樵语气淡淡,眼神却很犀利地在甘露身上打量。
gu903();“我小姨,被诓骗嫁进了梁家,谁知道他们家老的霸道,小的变态,明明都被炸成太监了,还娶媳妇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真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