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游轮上吗?”邬临寒问他。
徐简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邬临寒搞不懂他突然怎么了,但见他这个样子,也怕他晕船。便拿出手机准备给丞邪发消息,说他们不去了。
刚调出页面,听到一声模糊的声音从徐简喉咙间传来。
邬临寒动作一顿,抬起头盯着徐简片刻,乌黑的眼睛里浮起一抹笑意:“你刚刚叫的什么?”
徐简哼哼了两声,把脸转到朝沙发里面:“没听到算了。”
邬临寒却也是有耐心的很,就这么等着他。徐简耗不过他,气呼呼地,又喊:“小混蛋。”
还伸出脚,在邬临寒腿上轻蹬了两下。
邬临寒按着他脚,沉了口气,忽然站起身来,却被徐简勾着腿。
“等我一下,乖。”邬临寒匆匆在他耳边亲了一下,起身去给丞邪发了个消息:「给我两个小时。」
随后邬临寒走到门外,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去游轮上了,周围没什么人。邬临寒把门关上,反锁,又将窗户拉过来,窗帘拉上。
又说丞邪站在游轮上,接到邬临寒这个消息还不太懂什么意思。直到远远地看到沙滩上徐简那间休息室门窗紧闭,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这,这大海滩上的,他俩真敢???不会吧……
一群人玩儿到半夜两三点,准备回去了,却不见邬临寒和徐简的人影。看那屋子门窗关闭,众人都有点好奇,万珍珍几个没心眼,还打算过去敲门。
丞邪警铃大作,连忙说:“老师身体不舒服,已经回去了。”
万珍珍却不信,还走上前去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没人,打算去扒拉窗户。丞邪给菊斯菲尔和降渊使了个眼色,降渊虽不明就里,但人已经走了上去。菊斯菲尔隐约猜到什么,赶紧上去跟降渊把万珍珍给弄走了。还招呼着大家:“走吧走吧,都回去吧。”
一群人这才走了。常威威留在原地,愣愣地瞧着那房子发呆。菊斯菲尔一回头看到他,回去拉他:“走啊,你干嘛呢?”
常威威低着头,小声问:“老师真的回去了吗?”
“回不回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菊斯菲尔却说道:“不该想的别想,不该动的心思别动,免得到时候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他两手插在裤兜里,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常威威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其实……我也没什么想法的。就是想看他过的好不好。”
菊斯菲尔回头看了一眼那屋子,笑道:“我看他过的挺好的,就不劳咱们操心了。”
常威威虽然难过了一会儿,但也只有安慰自己调节心态。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可能跟徐简抢人的。他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实力。
又说这群人在外面闹
的时候,屋里徐简正自己死死捂着嘴。好不容易等人都走远了,抬脚蹬身上的人:“你想我死啊……”
邬临寒拉开他的脚,借着姿势压下去亲他,声音低磁的不像话:“我可舍不得……”
徐简给他堵着嘴,身体都快散成零件了,根本说不了话。
许时这一下太过放纵,凌晨4点,两人躺着休息的时候,徐简开始肚子痛。他起初还想忍一忍,但随后那疼痛排山倒海,丹田里跟要炸了似的。邬临寒一直抱着他,察觉到他浑身冒冷汗,撑起来一看他的面色忍痛,立刻坐起身来。
“怎么了?别吓我,说话。”
“我……我肚子疼……”徐简咬着牙说道。
邬临寒面色一凛,随即给丞邪发了消息,迅速穿好两人的衣服,抱着徐简开始往外走。
外面现在沙滩上已经很少人了,老远的地方有几个醉鬼。丞邪领着降渊和菊斯菲尔几个男生跑回来,满头大汗:“怎么了?”
“快,送医院。”邬临寒也有点抱不动的意思,人往地上跪。菊斯菲尔赶紧来搭手,一抬吓了一跳:“怎,怎么这么重?!”
徐简这体重很明显是不对的,突然增加了好几倍,而且还在不断持续地增加。
降渊和丞邪也上来,四个人抬着到沙滩外的车上。常威威坐在驾驶位,看几个男生都抬的满头大汗的样子,也有点吓到。好容易几个人把徐简弄上车,车都往下沉了一截。
开了没十米远车就爆胎了,徐简变成了一头蜜獾,从车里钻出来,横冲直撞地跑回沙滩,而且边跑体型还在不断变大。
“快跑!快跑!离远点儿!”丞邪几个人追上去,喊着海边那些醉鬼和游客躲远点。
邬临寒跑在最前面,可蜜獾根本不理他,一个劲儿往海里钻。
等霍普飞顿带着机甲部队赶到现场,海滩上已经平地升起了一座巨大的大山,黑乎乎的,一眼都望不到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霍普飞顿看了一眼旁边几个蹲在地上的男人,最后看向邬临寒:“你对他做了什么?”
邬临寒挽着裤腿,脸上都是灰,坐在沙滩上目光呆滞。
丞邪回头看了一眼沙滩上围观的游客,道:“先别问这些,把人群撤离一下吧。”
撤离了游客,霍普飞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联系了李逢春。可怜李逢春都退休了,凌晨五点从家里赶过来,一看现场这阵势,把邬临寒叫道一边,详细问了他情况。
邬临寒当然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跟徐简在doi,就把这近一年来徐简的状况还有当时医生的话说了一下。李逢春琢磨了一番,“他是不是乱吃什么东西了?他以前就是吞过太阳,也是突然巨大化,三百年前给他开刀取出来的。这次会不会又吃了什么?”
邬临寒想了想,“没有啊,都是平时的肉啊这些……”
众人都一筹莫展,只能方圆十里戒严,严禁民众靠近。
蜜獾这一番也是奇怪,它沉在海里好像是在给自己减轻疼痛,虽然嘴里还是乌鲁乌鲁叫着。邬临寒坐着直升飞机去看它,它把脸以下都沉在海里,眼泪汪汪的,看样子是真的疼。
邬临寒穿着救生衣跳下去陪它,它又把他赶走,自己一个人往海中心晃去。天上的「太阳」也出现了症状,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有的时候光线还会跳动,火辣辣地撩在人脸上,那感觉说不出的奇怪,就像是有小孩儿在跟你恶作剧。
天体局那边催邬临寒去上班,据那边的消息说,「太阳」内部的珠子正在高速运转,或许这跟徐简现在的状况有关。邬临寒怎么可能走的开,每天都要跟蜜獾隔着半个海面深情相望
,深怕那只獾想不开忍不住一头溺死自己。
这种情况持续了九天。第九天傍晚,「太阳」已经偏西,即将要熄灭。蜜獾沉在水里,嗷呜嗷呜地叫着,手背上扎着一根透明粗大的塑料管子,管子那头连着空中的直升飞机,每天有大量的营养液会从那里输入进蜜獾的身体里。
忽然蜜獾开始躁动起来,它仰着头嗷嗷地叫了一长串,骤然一声高昂的尖叫,像原子-弹爆炸似的,震撼了大半个帝国。与此同时,天上西斜的「太阳」骤然闪耀,又急剧熄灭暗淡了下去。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人群恐慌不已。海岸上的搜查官和医护人员们也只能原地待命,邬临寒扒在直升机的门上,眉头紧蹙地看着。
只见那蜜獾在尖叫之后,便往水里沉了下去。它的眼睛耷拉着,望着直升飞机上的青年,轻轻抬起了爪子,然后,沉入了海底。
邬临寒跳了下去。
他没穿救生衣,一个猛子扎入海里。睁开眼,海下浑浊一片,隐约有一个人影在往下坠落。邬临寒排水迅速钻下去,经过漫长的努力,终于搂住赤条条的徐简……
“呼!”
邬临寒钻出水面,抱着怀里的人。直升飞机上霍普飞顿等人已经下来帮忙,周围有救生艇。邬临寒将人抱了上去,用衣服挡着,送去了医院。
这一番好似有惊无险。
医生说徐简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其余并无任何损伤,只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邬临寒简直心力交瘁,守着徐简等他醒来说几句话。结果就在这时候,天体局那边局长亲自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
“恒星上有个婴儿,会走路,会说话,浑身喷火!”
邬临寒揉太阳穴,颇为疲惫:“所以,局长,我也解决不了啊。我老婆还在医院躺着,人都没醒,我走不开啊。”
局长在那边大声道:“可是那火娃也不跟别人走,他自己跑到空间站去的,一直乌老头乌博士的哇哇乱叫,我们局里排查研究了半天,除了你没别人了。他是不是你亲戚啊?”
“……”邬临寒捏着电话再走廊上僵硬地站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他还叫什么?”
电话那头悉悉索索,局长好像在听旁边人汇报,然后道:“哦,他还喊小混蛋,好像还喊了个什么,小孩儿还不是太会说话,老东老中还是老公什么的分不清……喂?乌臣博士你还在吗?”
“……”邬临寒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他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木楞楞地才回了话:“我知道了,我去接他。”
徐简一直还没醒,邬临寒在病房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医院。
虽然心里疑惑重重,但……
空间站是上半年才建成的,刚刚投入使用,这是邬临寒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来是四个月前,当时检测出说「太阳」内部的‘心脏’即那颗珠子出现了异常,“里面好像有小蝌蚪钻进去,虽然这么形容很古怪,但的确像是受-精卵形成的过程。”
当时同事们还开玩笑地说道。
邬临寒那个时候没多想,但是现在,他心里跳的像打鼓。徐简的身份仍然处于保密阶段,其他天体局包括局长都不知道徐简的身份。所以当邬临寒这次到达空间站的时候,同事们都在兴奋地讨论「太阳」是怎么受-精的,倒没人开他的玩笑。
“……欸,不是说「太阳」心脏取自某大型动物吗?那动物至今还活着,是不是找到配偶了……”
邬临寒走到门口,轻咳了两声,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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