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飞机上,慕芙很认真的在考虑反抗这个事情,说白了就是害怕和忐忑,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怎么面对慕笙,下意识的就想逃避。
六年不见,她也不知道慕笙要把她这趟美国的金瓯杯之行安排成什么样,很紧张,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
她忍不住在飞机里面不停的思考着。
她有些希望这一段飞机的旅程很长很长,给她足够的思考时间,但飞行的时长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她还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到目的地之前,她想了下,特意去换了另外一身衣服,T恤衫和休闲裤,带着白色的大帽子和墨镜,给自己做了个武装,想让慕笙认不出来自己。
毕竟,六年没见了,应该不能单单凭借身材什么的认出她来,她做好了慕笙会来机场接她的心理准备,下了飞机后在通道口等着陶教授,想跟他说这个事情。
陶教授神情萎顿的从经济舱里出来,看着头等舱里面吃好喝好睡好还换了身衣服的慕芙,心里面很不平衡。
慕笙这家伙,怎么都不知道尊老!
陶教授皱眉听着她这的话,不是很赞同,“你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独自在美国走很容易出事情,我不能跟你分开。”
慕芙:“……”
陶教授跟在她身边就像是个活靶子一样,很容易让人认出她是谁。
“我没事。”她小心翼翼地说,努力不打击陶教授那脆弱的自尊心,“陶教授,我,英语还可以,我觉得我自己没问题。”
她说完,就找一旁的机场工作人员,用一串还算流利的话问路。
陶教授:“……”
扎心了这就。
陶教授心里知道她可能有什么顾忌,犹豫了下,跟她说让她独自去拍卖主办方给他们订好的酒店。
他说完后,拎着行李箱先走了。
慕芙拖着行李,在还没出关的地方来回四处逛商店,看包包首饰衣服,就是拖着不出去。
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也不是不想看到慕笙,但就是近乡情怯。
他们已经六年未见,不知是何等的物是人非。
但她能在机场转悠的时间也有限,等太久,她托运的行李说不定就要去lose-and-found那边去找。
她蘑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准备入关。
她排队的时候,前面的队伍里已经没有陶教授的影子,慕笙……应该接陶教授走了吧。
她拿着护照入关,从行李提取处的那一排箱子里面找到了自己的行李,拖着箱子,深吸一口气,正了正墨镜,准备走出去。
她穿着白色的蔷薇花T恤衫,下半身是淡绿色的小清新休闲裤,带着米黄色的大圆边帽子,鼻子上夹着银色的反光墨镜,反射出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拉着银灰色的箱子,缓缓地走到通道口,心“怦怦”跳了起来。
她透过灰色的镜片,隔着半磨砂的玻璃,看接机口的人群。
陶教授已经不见踪影,一群五官深邃的西方人里面,有个东方的面孔格外的明显。
那一瞬间,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
她带着墨镜,看东西都是黑白灰三色,看不到他具体的颜色,却能看到他修长高大的身材,成熟了许多的俊秀五官。
慕笙从一个冰冷的北国王子,长成了英俊高冷的男子。
他五官依旧俊秀精致,却比六年前多了不少成熟的感觉,他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干净纯粹又冷淡矜贵的气质。
事实证明,时隔多年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认出了矗立在人群之中,格外吸引眼球的他。
她嘴唇微微抖动,看他似乎发现了她,低下头拖着行李朝出口走。
她低下头,卡着视线中出现的鞋子走得飞快,在走到出口尽头的时候,一双深色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带着独特的皮纹和质感,静静的出现在了她的眼睛里。
皮鞋上面是很有垂感的休闲裤,她隔着墨镜不太能看清楚颜色。
皮鞋的主人就站在她面前,仿佛在迎面等着她走过去一样。
她呼吸一顿,心跳加快,想绕过去。
但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用她很熟悉的温和的声音跟她说:“小芙走这么快,还不抬头看路,很危险的。”
她浑身僵住,就跟过电流一样,微微抖了抖。
慕笙的手附在了她拉着行李箱的手上,“小芙松手,我帮你拿。”
他的声音没有小时候的清亮,经历了男孩子的变声期后,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大提琴一样浑厚的低音感,满是磁性。
她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似乎低低叹了口气,也似乎没有,片刻后她就感觉他伸手拿下了她鼻梁上的墨镜。
他微微附身,就那么不讲道理的撞入了她的眼帘。
她清楚的看到他那琥珀色的瞳眸里倒映着她此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