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解春潮气呼呼地抬起头瞪他:我揣着你的小崽儿,都要累死了,你让我多睡会儿不行吗?

方明执软硬不吃:不能老躺着,你的腰也受不了,听话了,我给你堆个雪人。

解春潮听见雪人,心里的火就下去了一点,毕竟方明执还没给他堆过雪人。早起换雪人,不算是特别亏。

好不容易把解春潮哄起来了,方明执帮他洗漱完,把保温箱里的早饭拿出来给他摆上。

解春潮吸溜着荷包蛋的蛋黄,毫无保留地向方明执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情:你这个荷包蛋,天下第一了。

方明执挨着他坐下,拿毯子仔细把他的腰腿护好了:等会回来想干什么?新出了一个海洋记录片,想看吗?

解春潮喝了一口牛奶,突然皱着眉不动了。

方明执心都给他牵着:怎么了?

解春潮手托住肚子底下,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冲着方明执摆摆手。

方明执立马把手机掏出来,一个电话拨出去:孙玮,到我家来。春潮今天早上七点五十左右疼过一次,刚才又疼了一次就疼过两次,还不知道有没有规律没出过血,看不出来别的异常那我问问他。他捂着话筒:你想让他现在过来吗?

解春潮已经缓过来了,手搭在方明执肩膀上,摇了摇头。

孙玮在电话那头,不无得意:我就说,他肯定不愿意让我过去,要不然他怎么不肯来医院生呢?你家解春潮就算是真的有动静了,这才有过两回,还早着呢,你陪着他走动走动,鼓励他多上厕所,还有他那么不爱吃东西,哄着他多少能多吃点。他可能会比较烦躁,你就在旁边顺着毛摸,这不都是你长项吗?算了算日子还真差不多了,他又叮嘱:查宫口什么的我不都跟你讲过吗?等宫缩规律了我再过去都不迟。最重要的就是情绪,你心里头再心疼也不能慌神啊,他身边就只有你,你别让他受着罪,还得倒过来哄你,听见没有?

方明执难得没怼他,一字一句地认真听了,简简单单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解春潮有些紧张地扒着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说什么了呀?

方明执把人拢到怀里轻轻拍着:他让我带你出去玩,去不去看雪?

宝京年年下雪,今年其实是个暖冬,之前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场轻描淡写的毛毛雪。昨夜那场倒还有个正经下雪的样子,草地上均匀地覆着一层白,被暖阳一照,就又添上几分金彩。漂亮是漂亮,但并不像是足够堆个雪人的样子。

解春潮被方明执包得像个粽子,因为他提出用暖宝宝代替厚衣服的议案被否决了,理由是暖宝宝不安全,容易烫伤。

方明执环抱着解春潮,从草地上抓了两把雪团成一个小球墩在解春潮手心里,问他:凉吗?

解春潮摇头:这个手套保暖挺好的,没什么感觉。

方明执又捏了一个小一点的雪球,安在了之前的雪球上:这是个小雪人。

解春潮看着手心里还没个巴掌大的小雪人,狐疑地问:眼睛呢?

方明执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两颗黑豆安了上去:这是眼睛。

解春潮挺开心的:嘴巴呢?

方明执摊开手心,里头是一颗相思豆。

解春潮笨手笨脚地把嘴巴安歪了,小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坏笑。

解春潮偏着头看着小雪人,很严格:没有帽子。

方明执揽好了解春潮,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解春潮不由闭上眼睛。

解春潮再张开眼,就见到小雪人头顶上

顶着一枚亮闪闪的指环。铂金的,很简洁的款式,只在正中镶着一道极细的金线,随着光线的变化闪出微妙的彩色光芒,就像是在戒指里住着世界上最小的彩虹。

解春潮脸红了:这是干嘛呢?之前的戒指我已经戴回来了呀。

方明执轻轻地吻他的耳垂,气息里是最平淡的温柔:那个配不上我的彩虹。

两个人在雪里走了一会儿,解春潮腿不大并得上,像一只晃晃悠悠的小鸭子。中间又疼了一次,他伏在方明执肩头,呼吸都乱了,但是他怕方明执担心,还是忍着说不太疼。

方明执舍不得他走路,但是孙玮叮嘱过好几次,要让他多走。而且他现在肚子下垂得越来越明显了,被抱着估计也不舒服。所以方明执硬是狠着心陪解春潮走走停停地逛了小半个上午。

过了中午,阵痛慢慢规律了,虽然间隔还比较长,但是解春潮疼起来,还是有些耐不住了。

上次孙玮说建议水下分娩的时候,方明执立即就在产房里安了个三米见方的小水池。现在通上了热水,房间里慢慢地腾起袅袅的白汽。

方明执把人抱下水的时候,解春潮疼得有些没精神了,蔫哒哒地靠在方明执怀里:明执,不舒服。

方明执手护在他暂时还算柔软的肚子上,来来回回地打着圈安抚:我在呢,一直陪着春潮。

解春潮刚想说话,方明执手底下的皮肤就绷了起来,解春潮想说的话也被这阵疼打碎成了低低的呻、吟:明执嗯

方明执记着孙玮说的话,怕惊扰了解春潮的产程,不敢表现出一丝慌乱,轻轻揉着他的腰:在呢,马上不疼了。

这时候的宫缩还短,但是疼是真疼,解春潮疼起来就下意识地抓方明执,等疼劲儿过了才发现方明执的手都给他抓青了。

解春潮很懊恼地捧着方明执的手:你怎么也不吭声啊?这疼不疼啊?

不疼。方明执说完,扶着他跪在水池里,伸手替他缓解着腰痛,让他趴在自己肩上减轻负担。

解春潮顺着疼痛缓慢地晃着腰,感觉到小腹又怪怪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明执,我想上厕所。

房间里面暖气开得高,也自带洗手间。方明执抱着解春潮从水里出来,大致把身上的水给他擦干,带到厕所才发现,他根本上不出来。

方明执从后面护着他,替他托着胎腹,解春潮突然就哼出声来了,听着也不像是不舒服。

方明执明白了,一手从身后小心地拥着解春潮,一手撑住了洗手间的墙。

解春潮朦胧间睁开眼,墙上贴的是蓝白相间的艺术马赛克,他自己的手抵在光滑的瓷片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白,而其余的部分都因为血液的躁动呈现出柔嫩的粉红。

又是一阵疼,疼得想立刻跪在地上,但是身后的人撑着他,保护着他,安抚着他,让他没那么痛苦。

解春潮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扭头咬方明执的耳朵:好饿。

方明执正准备带着解春潮出去吃东西,就被人轻轻撘住了:是我饿,不是肚子饿。

孙玮到产房的时候,解春潮正胳膊搭着水池的边,乖乖在水里泡着,手腕上挂着个安产御守,方明执坐在他后面给他揉腰。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