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娇宠日常 第29节(1 / 2)

“有事问你。”容决转过身来,一句废话没有,“约莫九、十年前,你走商经过华容道,在那里遇见过一群拦路抢劫的山贼?”

陈富商一听不像是自己惹上了大事,商人的灵活头脑顿时又重新转动了起来,他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下官正带商队经过华容道,正巧碰上那群穷凶极恶之徒,好在早听说那段路凶险,便花大价钱雇佣了许多护卫镖师,一场恶战后倒是将那些山贼击退,算是有惊无险一场,听说那伙盗贼,不几日后便被官兵剿灭了,真是大快人心!”

容决盯着陈富商的神情,见他不像在说谎,又问,“是否曾在那附近见过一名落单的憔悴妇人?”

陈富商一惊,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容决,直愣愣道,“我是见过一名二十几岁的可怜妇人,说是孤身探亲却被那群匪徒捉走,便顺手解救了她……王爷怎的知道?”

容决下意识地握紧剑柄,“她姓甚名谁,后来去了哪里?”

“她说自己早逝的夫家也姓陈,”陈富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发妻也正好早逝,便收留了她,一来二去……如今她已是我续弦的妻子了。”

姓陈,那便不是了。

容决沉默半晌,“只见过她一人?”

“只她一人,若有其余落难之人,我一定会一同解救的。”陈富商肯定道,“据内子所言,比她先被捉住的妇人,似乎要么被发卖,要么便被那些匪徒折磨致死了。”他说着有些唏嘘,“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她也……”

容决没兴趣听陈富商的感慨,他皱眉假设容夫人或许是被早些捉住的那批,恐怕要同当地剿匪的官兵会一面才能知道详细。

从陈富商这里获得了需要的情报后,容决便摆手打断了陈富商的话,“我知道这些就够了。”

陈富商也是放松了神经才在容决面前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见他一幅要走的模样,立刻住了口,侧身低头道,“下官送王爷出去。”

“不必。”容决没多看他一眼便大步而出。

他心中正寻思着今日多少在陈家还是获得了一些陈年情报,回府之后便让管家往陈家送一份礼当是道谢时,突地听见侧旁传来了妇人带笑的说话声。

“才几岁的人,怎么眉毛就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

这似曾相识的话和声音叫容决猛地顿住脚步,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只有一堵墙和院门,便是容决的眼力再好也看不见后头有什么人。

陈富商小跑着追在容决身后,见他突然停下,不明所以地顺着转头望了一眼,揣测着建议道,“那是下官府中花园,内子或许就在里头,当年的事情,王爷需不需要再问问内子详情?她或许记得更为清楚一些。”

容决立着没说话,身周沉重的威压叫离得近了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你说她早逝的夫家姓陈?那她可有别的儿女?”

陈富商摇摇头,“内子说家中亲眷在战乱中尽数死了,只留下她一人,我也是看着她孤苦伶仃才收留了她……”

他的话音未落,容决已经举步朝那院门走去,陈富商只得咽了后面的话头,又抡腿追了上去,心中叫苦不迭:这摄政王今天登门到底是为了哪门子陈年旧事?

容决心中反复回响着刚才听到的那句玩笑话,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院门,目光一扫,便落在了院中被下人围在中央的中年妇人身上,脑子里嗡一声。

妇人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也跟着转眼望来,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之情,倏地站起了身,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只化作了淡淡一笑。

容决盯着那张同薛嘉禾七分相似、却只显柔婉的面孔,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活着。

——而且还悄无声息地回了汴京城!

陈富商气喘吁吁地追到容决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介绍道,“王爷,这便是下官内子。”

容决将拇指稳稳按在剑柄上,沉声应道,“很好。”

第34章

陈富商也不知是心大还是怎么,在听了夫人三言两语后便放心地挥退下人,自己也识趣地走到一旁,将园中偌大空地让给了容决和陈夫人二人对话,谁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坐吧。”陈夫人柔和地做了个手势,又倒了茶推到容决面前,笑道,“我没想到,同你再次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容决伸手握住茶杯却没举起,他锐利的眼神盯着陈夫人那添了几分岁月气息的脸,从中找到了童年少年时熟悉的倒影,“……你没死。”

“但也同死过一回差不多。”陈夫人幽幽叹道,“我当年匆匆赶回汴京,是怕你也遭遇不测,想着若是他也要对你动手,我便亲自去求他让你活下来……谁料容家被抄家时,你居然不在汴京。也好,你算是逃过一劫。”

容决神情莫测地转动着茶杯,“我同容家本就没什么血缘关系,自然不会牵扯。”

“但我早就知道你会出人头地的,”陈夫人温温柔柔地望着容决笑道,“从你小时候我就看得出来,你身上有股狠劲儿,不达目的定然不会罢休,听说摄政王的名字叫容决,又是军中出身,我立刻就猜到那一定是你了。”

容决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理当是欣喜的,见到自己的恩人仍然健在也确实令他放下胸口一块大石,可同陈夫人来往说了几句后,他心中的疑惑反倒越累越多。

“……我这几年过得也是风风雨雨,可这般平淡的小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如今能守着我的一家人好好地过一辈子,我便心满意足,世上再没有比这更令我高兴的事情了。”陈夫人开开心心地说着,好似要将自己如今的喜悦美满都分享给容决听似的。

容决认真听她说了许久,待她停下来喝水的时候才开口道,“你知道我活着,为什么不寻人传信给我?”

陈夫人一怔,目光闪烁,“你是一人之下的摄政王,谁都知道……你同真正的皇帝没什么分别,而我如今只是个商妇,不好贸然同你搭关系,先前离得远,手中也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便熄了和你联络的心思。这次进京……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许多人肯定还记得我,若是传出去,定会让我相公面上无光,因而原本是想隐瞒一辈子的,却不知你从何听说了我的存在?”

容决垂了眼,没有回答陈夫人的话,而是道,“你和陈启说,你原先的夫家姓陈,而不是姓容。”

陈夫人愣了愣,轻笑道,“容决,我遇见我相公时,正是容家刚刚被抄家的时候,我当时担心若是说了实话,他会顾忌我和容家有关不救我离开,只得编了个谎话,谁想这谎一撒便是这么多年,心中也颇觉愧疚……”她叹息起来,“你要知道,一个妇道人家在乱世中求生,实在是不容易。我也是费了许多心思,才能有如今安稳的生活。”

“陈启确实对你不错。”容决点头。

虽是续弦的妻子,但容决看得出陈启对陈夫人颇为喜爱,将她当做了真正的正妻对待,对她的孩子也是一视同仁。

陈夫人笑开了颜,“是,我的运气很好,在那时遇见了他,又能同他两情相悦。想必容……他要是泉下有知,也会为我宽慰吧。”

容决闻言顿了顿,“远哥许是会为你开心的,但不是所有人都会。”

陈夫人面上神情僵了僵,涩声道,“先帝是已经去了的人,他如何想,我并不在意。”

“……我也成亲了。”容决冷不丁道,“是先帝亲自下旨指的婚。”

陈夫人的笑容变得十分不自在起来,她提起茶壶转移话题,“你的茶凉了,我给你再倒一杯过。”

“我的妻子是薛钊从宫外寻回的亲生女儿,名叫薛嘉禾,今年十七岁。”容决定定看着陈夫人,“……你知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