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大舅告诉他们,国庆放假他们也正准备回老家,外婆终究不太喜欢在县里住着,所以只是隔三差五的来住几天,其余时候都在乡下料理她的庄稼。于是,两家人就一起回了枫桥乡下。
乡村安静的像一幅画,苏恬还是第一次来到老家,一来就喜欢上了。
整个村子都很宁静,晨起有鸡鸣声,午间有人在田间耕作,傍晚时分炊烟袅袅,犬吠声声。
人们端着饭碗从屋里出来,三三两两聚在大槐树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大舅跟乡亲们打招呼,大家都笑得爽朗,无忧无虑的样子。
乡亲们身上穿的衣服很破旧,碗里也都是素菜,几乎没有肉,甚至油都很少放,但笑容却是热情质朴的。
在乡下住了几天,苏恬和楚泽涛白天跟着外公外婆大舅去地里帮忙干活,晚上回家跟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吃饭。
外婆做的菜比不上市里的大饭店,也比不上苏恬自己的厨艺,但他们就是吃的特别香。
白天忙活一天,晚上睡得也踏实,早睡早起,生活规律,失眠不治而愈。
第一次干农活,苏恬的手上起了一个水泡,碰一下就疼得不行,外婆拿着针,在煤油灯下给她小心地挑破,心疼的让她不要再去干活了。
苏恬却不愿意,她很喜欢汗流浃背的畅快,吃着外婆带来的小野果,坐在大树底下休息,看着层林尽染的悠然感觉。
身体上的疲惫,让她的心情变得平和,踩在这块结实厚重的土地上,有一种真实活着的感觉,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初秋的风吹走。
苏恬觉得自己都快要爱上乡下的恬静生活了。
这一天,他们在地里干活,突然有人跑过来,跟我外婆说“赵婶子,你亲家没了,让你女儿赶紧回去一趟吧。”
村里有的人还不知道赵秋芳和苏建国离婚了,他们在城里听到消息,就赶过来报信了。
苏家死的死,跑的跑,最后只剩下了苏奶奶一个,而苏奶奶现在也死了,苏家可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早在今年六月份的时候,苏建国喝得醉醺醺,从河堤上摔了下去,脑袋撞到一块大石头,一命呜呼。
当时没人来通知赵秋芳他们,直到苏建国都下葬了,过了一个多月,苏恬他们才从一个来市里的老乡口中知晓这个事儿。
这还不到四个月,苏奶奶也没了。
她的后事,连个操持的人都没有,苏建军逃债跑了之后,再没回来。
熊春梅在工地上干活,没有人身自由,就算她能随意离开,她也不会回去的。
苏小飞才十来岁,无人管他,他外婆把他接了去,想也知道,他也是指望不上的。
说来也真是凄凉,苏奶奶养了两个儿子,一个先她而去,一个下落不明,到头来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赵秋芳到底是个厚道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带两个孩子回去主持丧事,顺便送苏奶奶最后一程。
她再怎么恨苏家,苏奶奶也是孩子们的祖母,苏恬他们不回去,街道管理委员会估计也会管的,但这样一来,两个孩子的名声就不大好听了。
苏恬心里不大乐意,她对苏家半点感情都没有,对那个重男轻女、偏心自私的老婆子,更是一点好感也无。
她并非原主,没有义务去给她当孝子贤孙,披麻戴孝。但赵秋芳很希望她去,劝说了她一通后,说什么苏建国过世他们就没有去,现在奶奶没了再不去,会让人说闲话,到底她还是姓苏的,至少要尽一尽本分。
苏恬不想让她为难,也就答应了。
楚泽涛对此可有可无,苏恬还可以说是直系血缘关系,躲不掉这层义务,但他却是没有血缘的,当年苏奶奶对他也一直刻薄的很。
最后苏恬想,他若是不去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苏奶奶的亲孙子,她顶着这具身体没有办法,不去不行,但楚泽涛不愿意去的话,就不用勉强了。
不过,楚泽涛最后还是决定陪她去,若是苏恬不去,他是打死也不去的,但苏恬去了,他也就无所谓了。
三人告别了外婆和大舅一家,来到了苏家。
时隔一年,再度来到这个曾经的家,苏恬诧异万分,几乎没能认出来。
眼前这破败不堪、连门都没有的地方是苏家吗,这与记忆中的也差距太大了。
要知道,苏家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房子很齐整,大门极为厚重,门口更是打扫的干净整洁,而现在,两扇大门没了,门口野草丛生,而透过没门的大门看进去,院子里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野草都快有膝盖高了。
有几个街坊邻居站在门口小声议论。
“这苏家真是造孽啊,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败落成这样,当初他家这带院子的房子,好多人羡慕呢。”
“就是啊,也不知道他家干了什么事,大儿子离婚了,;老婆孩子都不要他了,自己喝酒摔死了。二儿子赌博欠债,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二儿媳妇吧,也是个指望不上的,几个月都没出现了。老太太这几个月,饥一顿饱一顿,完全靠邻居在救济,脑子也不清楚,天天躺在床上说胡话,说实话,这样早点走了也好,少受点罪。”
“唉,真是作孽啊,家里连个主事的都没有,老太太的丧事怎么办还是个问题呢。”
说话间,他们看到赵秋芳和两个孩子过来,顿时闭了嘴,换上一副笑脸打招呼。赵秋芳客气的回应了几句,带着两人进了苏家,身后的议论声再度传来。
“赵秋芳居然来了,我还以为她不会出现了呢唉,苏老婆子这个大儿媳妇很不错的,可她就是不知道珍惜,以前还挑鼻子挑眼睛的。要有赵秋芳在,苏家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可不是嘛,苏老婆子对赵秋芳和老大的两个孩子也不好,可人家还愿意出现。苏小飞可是老太太的心肝肉,至今也没见露面。”
“唉,到底是日久见人心啊,到关键时候,才能看得清楚一个人的本性咧。”
议论的声音渐渐远去,几个邻居陆续离开了。
苏恬站在破败的院子,从院墙上往外看了一眼,对面就是江芸家里,情况貌似与苏家也差不多,两边杂草比赛一样疯长。
江母在医院待过一段时间,据说治不好,就被姜志民送去了精神病院。
如今他们家也是死的死,疯的疯,这两家挨在一起,结局又惊人的相似,让人不胜唏嘘。
苏恬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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