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你还要什么时候才起来?楚辰问。

我醉了。天桐镜趴在他身上厚颜无耻地说。

楚辰只好抓住他的肩膀直接坐了起来,顺手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耗了。

该出发了,去换衣服。楚辰站了起来,命令道。

这身衣服有什么问题?天桐镜又换了个姿势坐,故意把白皙的大腿露了出来。

楚辰俯视着底下的人妩媚的姿态和精致的脸几可让人忽略性别,而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所有事又似乎应该理所当然地发展下去。

然后,楚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在天桐镜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之前一把扔在了天桐镜的身上,正好把露出的大腿给遮住了。

这种事你最好在爱你的人面前做。楚辰说。

天桐镜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当止住笑声,他站了起来,倾身靠近楚辰,望入他的眼睛说:我会令你爱上我的。

楚辰当作没有听见一样,快步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就找来了天桐镜原先的衣服,把衣服扔进了包间又出去了,关上门说:我只给你三分钟。

三分钟过去,天桐镜没有出来,五分钟过去,楚辰直接把门拉开了,差点碰上换好衣服刚要出来的天桐镜。

你就这么心急?天桐镜继续说着挑逗的话。

楚辰已经没有心情应话了,拉着天桐镜就往外走,因为走得太快,天桐镜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出了餐厅,楚辰直接将天桐镜扔到了车后座,开着车就直奔机场。

现在楚辰一心只想着方羽,而现在距离方羽失踪也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他不知道方羽会遭遇什么或者正遭遇着什么,他只想亲眼去确认方羽的安全。

在这种心情之下,一个半小时的行程也显得太过漫长,而机窗之外,是一望无际的黑夜。

☆、不眠夜(1)

冷,冷得浑身都在发抖。

方羽是很少怕冷的,海妖又怎么会怕冷?

但他确实是觉得很冷,锁住他的这些锁链正钳制住他的妖力,而地上的术阵又加上了夺去灵力的术,他体内的灵力正被一点一点地夺去,根本凝聚不起来,不说维持人形了,他根本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然而比起身体的冷,更多的是心底里的冷。

他知道他的父母肯定会来救他,他们多年的藏匿只为逃离于家,现在他落入了于家之手,他不想见到他们自投罗网,更不敢想象到时于家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方羽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低调一些,但每每看见楚辰出事,他又没法袖手旁观。

被矛盾自责充斥着,黑暗里的他思绪混乱,但忽然缠萦于耳的杂音好像都消去了,他的耳边好像响起了楚辰的声音

方羽,我们交往吧。

他的眼前,仿佛是楚辰诚挚的脸。

对了,还有遗憾。

如果当时答应了,会不会就没有这样的遗憾了?

下一秒,方羽就清醒了

如果答应了,只会让楚辰多了无谓的牵挂,把楚辰也卷进来而已。

这时于家如同透明障壁一样的巨大结界,被铜剑划开的术阵强行破开了一个缺口。

和以前相比结界改变了不少,只能强行破坏了,结界的碎片伴着烟尘散去,方羽的父亲于琉握紧了手里的铜剑,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神情肃穆,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得加快脚步。

我可从来都没怕过。他的妻子嗤笑一声,指间伸出的刃爪又尖利了一分那个从前只想着和他作对的海妖,现在已经成了他重要的家人。

彼此无法抛弃的至亲之人,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们也一定要来。

烈风暴起,一时间,地上只余有烟尘,两者身影已经不见。

他们一路上避开了所有阻碍,最后到了一处厢室。

于琉一个结印轻易破开了厢室门上的封印,门被破开的一瞬,疾风般的身影迎面而来,赤红异形的利爪也直向于琉袭来,他侧身避开回头望去,是那个之前交手时被他斩断了手臂的异瞳术师。

脸庞一阵冰凉而后是灼热,他用手往脸上一抹,手指沾上了血。

他的脸上落下了几道血痕。

怎样?是不是觉得灵力很难运转?这可是家主专门针对你而设计的术阵。异瞳术师狞笑着,舔了舔了手上沾到的血。

于琉扫了一眼,地上潜藏的巨大术阵已经显现出来,能够像笼子一样把目标困住的术阵,还能最大限度地限制目标的力量,术阵之外全都是为维持这个术阵而提供灵力的术师,而他们,正位于这个术阵之中。

于家的叛徒,给我去死吧!异瞳术师怒吼着冲他而去。

身旁的妻子刚才察觉到想要帮忙,却当即就被一股猛力的冲击给击退,在被暴力撞击到背后的树干之前,她凝聚妖力浑身散开冰锥刺向四周,而刚才撞击她的人在被冰锥刺穿身躯之前就一下急退避开了,她已然变成冰蓝的眼睛,看清那个人是之前在方羽家和他们交手的那个女人。

小羽在哪里?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不在这里,女人微笑地拉开了双手间用黑色锁链连着的回力镖,说话的时刻,那个锋利沉重的回力镖已然破开空气一般向着她直击而去,可能已经死了吧!

清脆的碎裂声,消弭之后散落成一地粉碎的冰晶。

没事吧?于琉向妻子伸出了手,那袭向他妻子的最后一击是被他挡下,回力镖已然被他用剑分裂成两段,而那个女人也因为躲避不及而被剑气斩伤,一时无法动弹。

术阵之外的术师皆不及他,也已经被他全部击下,术阵再无法维持下去,顷刻散去。

我才不会这么容易有事,妻子极为担忧说道,只是小羽他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于琉说。

和妖怪结缘的叛徒和你那个孽种都应该死无葬身之地!异瞳的术师一边吐着血,一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仇恨又畅快地说着。

于琉回头过去,没有多少表情地望向他。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的父母就不会惨死在我的面前!!异瞳术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一步步地向于琉走过去,赤红的双眼里只有于琉的倒影。

到了于琉面前的他,灵力已经无法凝聚,只能用双手攒起的一点力气向着于琉而去。

于琉不躲也不避,任由他的拳头揍到了脸上,脸偏侧了过去。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你的父母已经死了,于琉说着,视线缓缓地回来了,我离开之后,家主将和我血缘相近的人全都活祭了。

活祭两个字,听起来轻描淡写,却沉重地敲击在异瞳术师的耳膜之上。

明明应该死的是你!应该死的是你!!异瞳术师的情绪越发激动,又一拳向着于琉而去,却被于琉一只手就拦了下来。

异瞳术师没有站稳,一个摔倒在地,而于琉转身过去扶起了自己的妻子,就要离开这里。

他始终仇恨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发现于琉稍微回过了头,张了张嘴像是说了些什么,没有声音只有口型,他在说什么?

他诧异地看清了,那是在说

我的命会还给他们。

于琉自小就在于家的本家长大,他规矩地遵循着于家的规条,顺从地听任吩咐,对多余的事从不理会。

发生在于家的所有事对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即使是看着活生生的人被拖入术阵的深渊,他也能面不改色。

原本,他的生活可以这样一成不变地持续下去。

生命是什么?

他没有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