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快教训公子,公子镇日里就知道欺负我。”宋瑶被逗得咯咯直笑。
周嬷嬷故作生气道:“娘子不同他一般见识,公子现在就是大了,看着稳重,其实和小时候没差别。他小时候可蔫坏了,那一年……”
“嬷嬷快别说了!我错了!”眼看着小时候的丢脸事要被翻出来说,楚承昭立刻举手投降。
三人笑闹了一阵,周嬷嬷说时辰不早了,就催着宋瑶和楚承昭去安歇。
楚承昭惯是睡惯了床外侧的,不过如今那位置肯定是要让给宋瑶的,他就只能去了内侧睡下。他本以为宋瑶说晚间起夜是不想让他一起睡的借口,到了夜间,他才知道她没有说谎。
宋瑶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他见她睡熟了,便也跟着睡下了。才睡了不到一个多时辰,宋瑶就轻声喊轻音。
轻音拿着蜡烛进来了,扶起她轻声问:“娘子是不是要如厕?”
宋瑶说是的,轻音就说去拿恭桶。
宋瑶看了看躺在床内侧的楚承昭,摇了摇头说:“还是扶我出去吧,公子在这里,不方便的。”
其实这会儿楚承昭已经醒了,正想坐起身看看要不要帮忙,听到她这话,他又把眼睛闭上了,继续装作睡熟的样子。
轻音劝道:“外头黑,娘子磕着绊着就不好了,公子眼下睡熟了,不碍事的。”
宋瑶纠结了一下,说:“那把恭桶摆到屏风后头吧。”当着楚承昭的面,她实在尿不出来。
楚承昭闭着眼,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忍着没笑出来。
宋瑶窸窸窣窣地披了衣服穿鞋下床,轻音扶着他去了屏风后头。
楚承昭初时只觉得好笑,后头听到屏风后头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想到宋瑶在屏风后头正在……他就笑不出来了,耳根子也跟着烫了起来。
半晌之后,宋瑶回到了床边,又侧躺了下来。
轻音拿着蜡烛出去了,室内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楚承昭睁开眼,看着她纤瘦的背脊愣愣地出神,耳根的灼人热度才一点点消除下去。
这一夜,宋瑶足足起夜了四次,楚承昭也跟着醒了四次。同样的,为了不让宋瑶尴尬,他每次醒了都没动。
宋瑶都快臊死了,她平时起夜没有这么频繁,只是这几天天气热了,她不好用冰吃冰,身上觉得热了,喝的水就多。早知道今夜楚承昭要回来和她一起睡,她白天就不喝那么多水了。
第一次她还能觉得楚承昭是没醒,可一晚上起来四次,他不可能次次都不醒。他还是练武之人呢,要是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别说什么去宫里当侍卫了。
不过楚承昭一直装作没醒的样子,她也就没点破。
到了第二天清晨,宋瑶和楚承昭才沉沉睡去。一直睡到辰时,两人先后睁开了眼。
“公子怎么也睡得这么晚啊。”宋瑶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带着奶音问他。只是问完,她脑子恢复了清明——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他起的晚肯定是因为夜间没睡好啊!
楚承昭依旧装傻充愣,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最近在宫里没睡好,回到家整个人都松快了。”
“这样啊。”宋瑶干笑了两声,脸却已经烫的快要烧起来了。
第39章
“既然醒了就起身吧。”楚承昭先行起了床,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
宋瑶拥着被子,等脸上的热度消退了,才唤了轻音进来帮忙。
这天的早膳又是周嬷嬷亲自做的,宋瑶吃了个饱,楚承昭也跟着多吃了一些。
早膳过后,宝庆公公来了,带来了太医院众位太医熬了一夜开出来的药方,说是能在温养胎儿的同时,亦控制胎儿的成长速度,还能增强孕妇的体质。
新药方拿到了以后,楚承昭请了宝庆公公去前院书房说话,周嬷嬷就让初十拿着方子去配药。
初十人小却很机灵,还很擅长打听坊间的新鲜事儿,过去的两个月,宋瑶不方便再出门了,全靠初十打听来的事儿解闷。
这天初十去了,宋瑶就眼巴巴地在宅子里等着。
过了一个多时辰,初十回来了,但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捧着一堆药包的小药童。
初十带着他到了后院,让他在廊下稍等等,他先进屋通传。
宋瑶就等着他呢,飞歌一进屋,宋瑶就问:“今天外头发生什么事儿了?”
初十道:“外头还是在传宫里拘着那几位皇子的事儿,都说皇家要出大事儿了。”
宋瑶略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仅知道这个,她还猜着这事儿跟楚承昭恢复身份有关。
周嬷嬷问药呢,“你怎么空手回来了?”
初十道:“今日去的不凑巧,邱大夫出诊去了,只他家夫人和药童在。夫人看了方子,说怕骤然换了药、娘子身体吃不消,解释了一大通,小的也没听懂。后头那药童说不若他跟着我们一道来,来帮着解释解释。”
虽然府里就有太医,但是邱大夫邱夫人在妇科上头亦是颇有盛名,所以周嬷嬷也没觉得邱夫人多事,而是觉得他们办事妥帖细致,就点了头让初十把人领进来。
小药童身形瘦小,长得颇为群俊俏,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穿着件洗的发白的黑灰色短褐,有些发黄的头发在头顶扎了个小髻,插着根木簪子。他和初十站在一起,看着年纪相差不多,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很沉静,颇有些少年老成。
“见过娘子。”小药童将药包放在桌上,工工整整地行了礼。他的声音清越悦耳,有些雌雄莫辨。
宋瑶应了一声,说不必多礼,又看他和初十一样都是脸色发红,额头布满了细汗,就喊轻音去给他们端了两碗冰镇的酸梅汤来。
初十说前院还要事做,端着碗就走了。
药童道了谢,双手捧着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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