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宋亮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局促,“不是草民……就是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说话间,另一个捕头杜奎满头大汗的带着几个人进来,听了这话便对庞牧道:“大人,是那飞虎堂二当家与婆娘打架斗殴,被人报了官。”
庞牧:“……”
这老裴大人教育的是不是太好了点儿?夫妻打架也来?
照这么下去,多少衙役也不够使的啊。
就见后头衙役们果然带着一对三十岁上下的男女进来,俱都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还都带着血道子,显然刚经历的战斗比较惨烈。
庞牧吃了一惊,若不是提前得知内情,他都要怀疑这俩人进行了一场好厮杀!
就在进门的瞬间,那女子还跳着脚朝男人踢了一腿,男人没提防打了个踉跄,才要还手,却听惊堂木一拍,“公堂之上也敢撒野,成何体统!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彭彪一怔,下意识抬头,看清堂上大人面容后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这不那天带人踢馆,踢完就跑的那厮吗?
庞牧笑道:“怎么不能是我?”
宋亮茫然的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自家二哥,“二哥,你认识庞大人?”
彭彪一张青紫交加的脸越发红了,“踢馆那人就是他!”
宋亮张大了嘴巴。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宋亮今日随杨旺认人,回去时遇见彭彪,杨旺顺道嘱咐了几句,叫他也叮嘱堂中兄弟们注意些,谁知不知怎的就被妻子听见。
那婆娘也是个憨的,只隐约听到几个“女人”“骗钱”的,便下意识以为是自家男人在外头寻花问柳,登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就冲出来厮打。
彭彪自然是不肯认的,奈何母老虎不听解释,两人便胳膊腿儿乱飞,乒乒乓乓对打起来……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
庞牧听得无言以对,也不跟他们闲扯,只是看了看同样满身狼藉的彭夫人,本能谴责彭彪道:“好歹是媳妇儿,怎么不知道让着点儿?”
话音刚落,大堂上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杜奎干咳一声,悄悄上前附耳道:“好叫大人知晓,那婆娘也是飞虎堂的狠角色,功夫甚至还在彭彪之上,若他真不还手,只怕早给打死多少次了。”
庞牧:“……”
所以,这位膀大腰圆的二当家才是弱势群体?
习武之人素来仰慕强者,若是一般的官儿,彭彪是不服气的,可眼前这人……他就本能的有些怂,当即红着脸哼哼道:“本也不是大事,不过是路过百姓不明真相才报了官,劳烦大人过问,小人与浑家这便回去吧。”
夫妻打闹折腾到衙门里来,实在是面上无光。
“谁准你们走的?”庞牧示意人留下,又问杜奎,“杜捕头,民间夫妻打架的事情多么?”
杜奎想也不想的点头,“怎么不多?两口子嘛,拌个嘴、动个手也是常有的。”
庞牧指了指下面鼻青脸肿两个,“峻宁府的都如此彪悍?”
这哪儿是简单的拌嘴啊,简直是往死里打。
杜奎莫名脸红,犹豫了会儿才谨慎道:“本地好武,便是寻常村妇也多会些拳脚,这个,这个大约是会比别地略重些……”
“这样不行,”庞牧皱眉摇头,果断道,“好武斗勇本也没什么,有能耐外头使去!对一家人招呼甚!”
“长此以往,你也觉得没事,我也觉得正常,都越发不上心了。哪日万一有个不知轻重的,出人命也不稀奇!”
说到这里,庞牧又问杜奎,“你是本地积年的老捕头了,过去几年中,可有因家中琐事拌嘴失手杀死的?”
杜奎一怔,别说,还真有!
他虽没说话,可庞牧见他表情也明白了,当即将惊堂木一拍,“来啊,将堂下二人拉下去,依照聚众斗殴论处!”
别说彭彪夫妻俩,就连在场衙役也都愣了,当即有文书小声道:“大人,这个不大合适吧?”
夫妻打架亘古就有,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般能劝和的说几句就完了,哪里好这样郑重其事的?传出去也叫人笑话,说他们知府衙门闲的没事做。
“本官却觉得合适!”庞牧冷笑道,“我且问你,若是你走在街上,突然被人打成这般,当地官员却只胡乱和稀泥,你高兴不高兴?”
、
自然是不高兴的,若抛去夫妻关系看,这样程度的伤痕绝对够狠打一场官司的了,少说也得在大狱里蹲几天尝尝滋味儿。
文书一噎,却还是本能地觉得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庞牧严肃道:“律法无情,却不该被甚么夫妻关系越过去,不然来日若有人以此为由,故意殴打、虐待,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届时律法威严何在?”
“我是你爹,便能随意打杀了;你我是夫妻,打个半死也无人说话;他是儿孙,虐待老人也是自家丑事……什么歪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果然这些本该是天下至亲的关系反而成了遮羞布,还要律法作甚?便都关起门来自治可好?既然律法在此,那便没有例外!什么夫妻父母的,且先看了律法再说!”
说罢,他不再看众人或是震惊,或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直接丢了签子下去,“来啊,拖下去!”
众人被他的气势所摄,浑身巨震,没人能说出一句话。
宋亮本以为只是跟着走一趟,主要还是怕哥哥嫂嫂半路上再打起来,谁知三人去一人回,剩下夫妻两个真成了苦命鸳鸯:要留下吃半月牢饭。
三当家蹲在大柳树底下挠头,久违的有些茫然,苦恼着不知该怎么回去跟兄弟们解释,接下来十几天的舞狮训练……飞虎堂可能得少两条腿儿!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