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些是白色的?亚尔维斯再次问旁边的副官。
阿尔杰用同情眼神看了那些白色花一眼,但还是上前去指了。
折断捏碎的行为重复了好几遍,亚尔维斯已经几度收敛控制自己的力量,可是这些花对他来说实在太过脆弱了,他的手就算只是随便一捏也会将之破坏。
等差不多把这一片花全摧折完了,亚尔维斯才终于用他的手指轻轻地成功拿捏住了一朵纯白色的小花。
回去吧。亚尔维斯放过了这个地方剩下的那些花。
亚尔维斯回到图瑟星的时候,顾淮正在睡午觉,亚尔维斯拿着他从另一个星球带回来的花走进了青年的房间,因为顾淮正在睡着,他就拿着这朵花安静等在床边。
顾淮午觉睡了一个多小时,当他揉着眼睛睁开眼时,眼睛马上捕捉到一条银灰色的尾巴。
顾淮愣了一下,顺着这个视角往上望去,顾淮看见一名正安静站在他床边的银发虫族,而在对方手上,正拿着一朵纯白色的花。
当顾淮的视线触及这朵花时,顾淮看着对方把左手向他伸了过来。
花。
像是担心会不小心把这朵花捏坏,亚尔维斯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正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力度在拿捏着花枝,他把这朵花递到了顾淮面前。
顾淮看着这朵花,刚回过神又不由得微微一怔,比起这朵花,顾淮现在更多注意的是正以这样小心态度给他送花的亚尔维斯。
心里说没有半点触动当然是不可能的,顾淮觉得他眼前这只银色的大猫实在非常可爱。
没有马上去接过花,顾淮从床上坐起身,他抬头去望正站着低头看他的亚尔维斯,扯了扯对方的衣服示意对方蹲下来些。
领会了顾淮的意思,亚尔维斯顺从地蹲下身体。
等双方的高度差不多了,顾淮伸出手,手指轻轻碰到亚尔维斯眼睛上蒙着的黑色眼罩。
被触碰到这层阻隔视线的遮挡物,亚尔维斯的身体明显在一瞬间紧绷,但他却克制住自己没有反射性去扣住顾淮的手。
因为亚尔维斯明白,假如他不控制力度就这么做了,对方的手腕一定会被他捏碎。
你送给我的花很漂亮,你也看一下吧?顾淮温声说着,而手指在这样询问的同时,试探地往后边系着结的地方移动。
亚尔维斯沉默着,身体仍然紧绷,他没点头说同意,但却也没有动。
你不会失控伤害我的。顾淮轻声安抚,已经放在系结位置的手在这时摸了摸对方那头微凉而柔顺的银发。
安抚着等感觉面前银发虫族的身体稍微放松下来,确认对方默许了,顾淮才更往对方凑近一些,两只手都伸过去,把那只是随意绑着的黑色眼罩轻轻解开。
被解开的遮挡物顿时掉落,下一秒,顾淮对上了一双像盛载光影般的浅金色竖瞳。
这双淡金竖瞳实在非常漂亮,顾淮在与之对视的时候忍不住眨了下眼,于是他看见出现在这双眼睛里的自己也做出眨眼的动作。
这个就是花,是不是很好看?这样对视着过了一会,顾淮终于从亚尔维斯手上接过那朵白色的花,他弯着眼把这朵花展示在对方眼前。
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黑色以外的东西,世界的具体形貌对亚尔维斯来说甚至变得有些陌生。
听见声音,亚尔维斯的视线开始不由自主地注视在眼前的黑发青年身上,而当看见后者的弯眼微笑,他的视线就难以从对方身上移开。
像看见了世界上最美丽的花,这朵花开在了他的心上。
第15章不做人的第十五天
顾淮拿着花,把这朵纯白色花在他近处的银发虫族眼前轻轻地晃了晃。
柔韧的花茎摇曳,这朵花宛如在轻快地跳着舞。
顾淮不知道这朵花是什么品种,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地球上的玫瑰,不过又比玫瑰还更端丽一些,并且没有任何花刺。
即便随意触碰也不用担心会被刺伤,这朵的花非常努力地向观赏者展现出它所有的柔软与美好。
白色的花在眼前轻晃,以狩猎者的本能来说,这样动态的事物应该更容易让亚尔维斯以视觉去进行本能捕捉。
但此时在亚尔维斯眼前,有一个就算安静不动也会吸引他所有目光的美丽事物,主观的想要看见的渴望就将本能推到了另一边。
顾淮等了一会没听见亚尔维斯对这朵花的评价,他疑惑望去,然后就发现对方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正注视在他脸上。
蒙着眼的时候,亚尔维斯身上会有一种异于常态的美感,在对方面无表情时显得禁欲又冷淡。
但现在将眼睛上的黑色绑带解开,浅金色的竖瞳展露出来,这份俊美则显得毫无瑕疵。
像一只大猫蹲在地上认真注视着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顾淮在这时一恍神,没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亚尔维斯的头发。
这头银发很是柔顺,摸起来手感很好,顾淮有点沉迷地在上边摸了好几下。
被触碰头发的亚尔维斯在一瞬间微眯起他的竖瞳,他不作抵抗,任由顾淮随意动作。
等过几秒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顾淮顿住动作呃了一声,匆匆把手收回。
之前摸是为了安抚,现在无缘无故随便摸别人头发,好像就有点不礼貌了。
但顾淮刚把手移开,还没来得及说句抱歉,他就看见他面前的亚尔维斯拉住他刚撤开的手,一声不吭地又拉回到自己头上。
这是给他摸?
这个时候的顾淮还不知道梳理毛发这动作在虫族里有什么特别意义,眼看着一只银色的大猫在面前表现出十足温顺的样子任由他摸,顾淮就没忍住自己罪恶的手,又在那头格外柔顺的银发上摸了好几下。
以后就不用再戴着这个东西了吧?顾淮右手拿着那条被他解下来的黑色绑带,说完以后偏头想了想,又接着说,你说在我身边会觉得安静,那应该至少在看见我的时候可以不用戴着?
嗯。犹豫了一会,亚尔维斯最后还是低沉应了一声。
世界的形貌很陌生,明明是熟悉的地点,但因为将视觉封闭太久,眼睛重新看见的时候,亚尔维斯对他看见的事物都产生一种不深不浅的陌生认知。
形状、颜色。
要将看见的东西和曾经认知的事物对应上,亚尔维斯大概需要花一两秒时间。
你有多久没用眼睛去看见东西了?顾淮看着对方。
亚尔维斯轻耷着眼皮,面无表情:不记得了。
因为烦躁感和控制不住破坏欲而失控是很早以前就发生的事情,亚尔维斯不会特别去记时间的流逝,舍弃视觉并不让他觉得难受,只有一片黑色的世界反而能稍微让他觉得安静一些。
那应该是过了很久了,顾淮心想着。
那现在看见了,看见的东西还会让你觉得顾淮说到这里停了停,斟酌着自己是该用抵触、厌烦,还是不喜欢更合适一点,但没等他把最后的字词琢磨出来,他先听见亚尔维斯说了一句似乎和回应这个问题没什么关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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