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荷为自己和众人躲过一劫欣喜的时候,裕贵妃一个巴掌打得云美人发髻歪斜,“你让本宫帮你除去慕荷,你就是这么对本宫的?”结果还没来得及指出香的问题,便被自己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如今皇帝独自离去,没召任何一个宫妃相伴,原本说今夜还要为她独自庆生的事也必就此作罢。
云美人立时跪下告饶。不敢说帮她除去慕荷也是帮裕贵妃自己除去太子妃的左膀右臂的话,只道:“娘娘有所不知,妾身这般做,并不是为了要将紫云献给皇上,而是太子啊。妾身在东宫的眼线传来消息,太子与太子妃已经十年不曾同房,只要我们能安置一个稳妥的人到太子枕边,便是陛下有个好歹,娘娘也不会处处受太子妃的掣肘。”
她看了一眼裕贵妃的脸色,见她没有更愤怒,便继续道:“娘娘想想,那南疆王殿下虽是个好说话的,却志不在大统上,便是要封地,也是去了大楚最南边的地方,离着皇宫十万八千里远,若娘娘在宫里有个好歹,他如何能来得及说上话?”
见裕贵妃神色间似有动摇,又趁热打铁道:“纵是他来得及说上话,又会为娘娘说吗?娘娘细想他这些年来的所为,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能拿主意,可只要扯到正事上,便装聋卖傻,什么都和自己撇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娘娘让他在今年皇商的事情上照看云家,他却又将皇商给了慕家。”
她由心地伤心悲泣。
这几年云家宫里宫外的步步为营,眼看就要将慕家打倒,让她的兄长得偿所愿,结果南疆王跑那里去胡搅蛮缠一通,强行给云唐和紫云做了媒,让云唐不好再提求娶慕南烟的事。而后云司也没了,更没了日后能拿捏慕家的棋子。那些年,她努力爬上龙床,得了个贵人的身份,却没想到即便是成了贵人,也没法子将慕荷打倒泥底。趁着慕荷在制香上遇到瓶颈,失了大多数贵人的喜爱的时候,站到了魏皇后的队里,甚至暗中给玉奉仪提供香料,让她去谋害太子妃和太子。
护着慕荷的太子妃倒了,慕荷自然只是一只垂死的蚂蚱,由着她搓磨折辱。
却没想到突然出来个宁王妃,救了太子妃,也保了慕荷性命。
十余年岁月蹉跎,也只是升到了美人的位分罢了。
裕贵妃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吸了一口气,责备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早些将这事道与本宫知晓?本宫也没见着慕荷今日犯了什么错,没什么可发落她的。”
这是即便信了她,也不打算再为她在今日除去慕荷了。
云轻歌心里一惊,暗暗叫苦,“那舞姬的事,妾身也是昨日家中兄长让人将她送到我面前来时,才知晓,这几日娘娘都伴在陛下身边,妾身不敢打扰,这才误了时机。”
当下,也不敢再求裕贵妃寻着机会发落慕荷,只道:“娘娘今日可见着了,宫里的侍从们因着那舞姬是妾身寻来的缘故,都不曾强拉了人来揭面纱,原本是想要假意跑到太子面前,摔落面纱的,只是为了给娘娘生辰上增加些趣味,结果安逸郡主一点也不顾及今日是娘娘生辰,出言破坏,不仅扰了娘娘的心情,也让陛下不快。他日若陛下不在了,哪里还会把娘娘放在眼里?还请娘娘早做打算!”
裕贵妃目光闪了闪,却只是无奈地叹气,“安逸郡主是宁王府的明珠,宁王珍视的妹妹,也是安西将军的妻子,被宁王府和大将军府保护得不知世事,性子难免骄纵些,陛下又因为准了她父母和离之事,自觉对她有愧,这才对她容忍的。这般酸气重的话莫要再提。陛下身体康健,是万岁之人,又怎会不在?”
她斜着眼打量了云轻歌一番,“也就是你这点小肚鸡肠,一点子事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子酸气,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用到那样的法子才晋升到美人的位分上。”
云轻歌暗自咬唇,心里却知自己这算是过了关了。
回到宜人宫的偏殿,看到在那急得团团转的冯紫云,将裕贵妃赏给她的一个巴掌转给了冯紫云,又被了两个作为加赏。
冯紫云下意识地便要跳起来与之反抗,猛然间想起这里是大楚,眼前的女子是比她的身份高了不知凡几的宫妃,只得咬着牙将这场打忍下来。
云轻歌冷冷哼声,“好好儿的计划,叫你全毁了,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真不知道兄长留着你的性命有什么用!”
虽是这么说,也从云家主给她寄来的信里探知了是云唐为她求情的缘故。暗道这人长了一张绝色的脸,却是个眼高手低没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