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提升自己,提防宋凝君。
想了许久,加之白日惊险的事情,姝姝终于困乏起来。
喊了丫鬟们进来伺候歇下,晚上的时候姝姝也没让丫鬟守夜,都是让她们睡在隔壁。
第8章
姝姝等丫鬟们退下,把今日放在荷包里那根系玉雕的红绳丢到炭炉里烧掉,这才睡下。
青蒿过去宋凝君的君翠院,把姝姝晚上不要她们伺候的事情说给宋凝君听。
宋凝君微微蹙眉,青蒿说道:“二姑娘有所不知,三姑娘到底是在乡下养病长大的,身边都没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回来国公府后也总不喜丫鬟们跟着,奴婢们说要伺候她,她还生气。”
府中只有当年跟着崔氏在水乡村生产还有另外几名资历老一些的嬷嬷才知宋凝君和姝姝抱错的事情。
“那她平日梳洗可有让你们伺候着?”宋凝君问。
青蒿道:“有时要奴婢们伺候着,有时却说不用,三姑娘性子古古怪怪的。”
宋凝君继续问,“今儿下午回来泡药浴时可有让你们伺候?”
青蒿点点头,“是有的,不过最后穿衣时三姑娘又让奴婢们退出去。”
“可有瞧见她颈上佩戴那枚玉瓶样式的羊脂白玉雕?就是我让你翻找妹妹房间要寻的那枚玉雕。”
青蒿摇头,“今日三姑娘泡药浴,是奴婢和青竹伺候的,三姑娘颈上并未佩戴那枚玉雕。”
宋凝君思忖道,莫不是真的在白居寺弄丢了?
“你先退下吧。”
等到青蒿退下,宋凝君让心腹丫鬟春桃把李翼喊了过来。
李翼算是老国公爷那边的人,是老国公爷身边心腹李中天的小儿子,国公府的家生子。
宋凝君小的时候就认识李翼,她五六岁跟着国公爷练武时李翼从旁作陪,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李翼待她很好,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李翼很快过来,宋凝君屏退丫鬟,“李哥哥你快坐下。”
李翼点点头挨着她旁边的官帽椅坐下,“君儿,事情失败,那人告诉我本来是差点追上三姑娘,只是她闯进蜀王的院子,他们不敢冒然行动,在外等了片刻三姑娘还未出,前院僧人也知晓后面的发生异动,遂他们才离开的。”
一开始时,李翼是不愿帮宋凝君做这种事情,他其实也心疼君儿,自幼看着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姑娘,没半点架子,喊他李哥哥,突然就说弄错身份,她并不是国公府的姑娘,而是十三年前抱错,接回了真正的千金小姐。
君儿明面上不说,他却知道君儿是伤心的,前几日君儿突然寻他,说让他帮忙个。
是说回来的三姑娘身上有个玉雕是她生母的东西,她想留下做个念想,但是三姑娘不肯与她换,她实在没法子求他帮忙。
他不同意,她就哭了,梨花带雨,断断续续说出她想的法子,又说她不愿伤人,愿意出五千两银票为报酬,只求夺取三姑娘身上那枚生母留下的玉雕,她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她观天象,初一那日要落雨,那日行动不会留下任何踪迹。
他们李家没女孩,李翼也是真的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见她哭就有些扛不住,想着他虽是国公府家生子,但长年外面跑,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若是下雨天行动,不伤人,应该没甚问题的,于是就同意下来。那里想到中间还是出了纰漏,事没办成。
宋凝君听闻此话,想着姝姝说的是躲避起来才被没贼匪抓到,跟李翼这里对不上,可仔细一想也就明白姝姝为何撒谎,蜀王到底是男人,她们都算大姑娘,私底下碰见外男说出去对名声不好。
这会儿宋凝君也顾不得纠结姝姝到底是躲避起来还是入了蜀王院子,她从旁边案几上的锦盒中取了一叠银票出来递给李翼,“李哥哥,虽然事情没办成,但这些银票还是劳烦你帮我给那几位兄弟,让他们白忙活一场总是不好的,因这事儿,官衙肯定要四处搜查,他们要躲上一段时日,事情虽没办成,还是谢谢他们的。”
她顿了下继续道:“今日三姑娘为躲他们,慌乱之中可能把玉雕遗失在后山附近,还劳烦李哥哥明日再帮我去一趟白居寺,帮我找找那枚玉雕,若是无法寻到,是我与生母无缘,这份感情强求不来,或许一开始我就是错误的,这事儿应该好好跟姝姝妹妹商量,而不是走这种极端的法子。”
她说罢,双眸泛红,似很难过。
李翼哼了声,“也怪三姑娘,虽然当初抱错,可也不是你的错,何苦迁怒于你,竟连你生母的东西都不肯归还。”
宋凝君苦笑一声,“李哥哥莫要这样说,姝姝并没有迁怒于我,只是那玉雕也是她从小带到大,她不舍得亦是人之常情。”
李翼没再多说,宋凝君给的银票他也收下。
那些兄弟总不能白跑一趟,管衙要查此事,他们至少要在外地躲一两年。
他跟宋凝君道了声谢才说,“妹妹别慌,明日哥在帮你跑一趟,看看能否找到那枚玉雕。”
“多谢李哥哥。”
李翼离开后,宋凝君睡下,她总是没法心安。
次日醒来,宋凝君坐在床榻上发呆,看来姝姝应该是真的弄丢了玉雕,她也失去玉雕,如若玉雕还在姝姝身上,她会继续梦见的,可昨晚再也没有梦见过。
…………
姝姝作息极规律,早上醒来天色还未大亮。
只有微弱光芒透进房中,姝姝睡醒总觉身上黏糊糊的,她没喊丫鬟进来伺候,自个下了床榻点燃油灯,扯开衣襟瞟了眼身子,白皙身子上竟覆着一层黏糊的杂质,她用手搓了搓,搓掉几缕灰泥。
姝姝皱眉,难不成昨天泡药浴没洗干净?
不对呀,她后来还洗了一道,身子洗的干干净净。
姝姝想起睡前喝下的那盏泉水。
心里约莫知道怎么回事,她不敢声张,也不敢喊丫鬟进来伺候,只熄了油灯回到床榻放下纱帐,喊了声青竹。
昨儿夜里青竹守夜。
青竹推门进来,燃了灯,走到床榻边,“姑娘,可是要起床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