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韶:
这混蛋嘴上能不能上个锁,或者干脆直接缝起来!
老师走进教室,乔韶不和他扯了,打开书本,认真听课。
贺深也倒下了,他虽然趴在课桌上,却没立刻睡着。
小矮子的家庭肯定有问题,是母亲那方面的吗?
联想到乔韶说什么都不肯回家,估计情况很严重。
是怎么回事呢?
贺深不知道,但他想照顾乔韶。
看到这孤苦无依的小矮子,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可乔韶更加瘦小,更加孱弱,更加孤立无援。
中午放学,乔韶喊住了陈诉。
陈诉停下来问:一起去吃饭?
乔韶点头道:嗯,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一下。
陈诉听到他答应,眼里就有了光泽,并没想太多:有什么事?
乔韶道:回宿舍说!
乔韶说完这话就锤了睡神一下:起床吃饭了!
睡神翻了个身。
乔韶又给他一下:不起床我先走了。
一旁的陈诉嘴唇抿了下,没说什么。
乔韶怕陈诉等急了,凑进去贴着他耳朵喊:贺深!
贺深睁开眼,声音里有没睡醒的沙哑:魂都被你叫没了。
乔韶心里装着正事,眨着眼睛对他疯狂暗示:放学了,该吃饭了。赶紧拿好手机,回寝室给陈诉看监控录像!
贺深明白他意思,却仍旧好奇:你眼睫毛真的不会挡视线吗。
乔韶有求于他,只得哄着:挡挡挡,挡行了吧,回头我全剪了!
贺深想了下,否定道:不行,没睫毛的话,你眼睛就太大了。
乔韶气道:那你到底要怎样!
留着嫌长,剪了嫌大!
贺深伸了个懒腰,精神了一些:这样就很好。
乔韶悔啊,他就不该接贺深的话,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算是叫醒了睡神,三人一起下楼。
贺深扶着乔韶,陈诉在乔韶身边。
这三人行有点古怪,不少人都偷偷瞄着。
贺深是从不怕人看的,他不管和谁一起都有人围观,早习惯了。
乔韶更无所谓,他在来东高前从来都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位,对别人的视线有天然的免疫力。
唯独陈诉
他一路走着,紧张得手都掐进掌心了。
他总觉得所有人都在议论他,都在嫌弃他,都在
我觉得陈诉才是刚好。
乔韶的声音止住了他的胡思乱想。
陈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略有些茫然地看过来。
乔韶对他说:我扶你的胳膊试试。
陈诉弯起了胳膊,乔韶把手搭上去,立刻转头对贺深说:你看是不是高度正好,你太高了,我扶你
高点才好,贺深拿回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胳膊上道,脚都不用落地。
乔韶呵呵他一声: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抱起来走。
贺深微笑:我不介意。
乔韶怒道:我介意!
一旁的陈诉根本插不进话,但奇妙的是,他心中的紧张和慌张因为这个打岔全散了。
别人的注视和打量也没那么让他痛苦了。
因为他身边还有两个被注视着的人。
他无法评价贺深,却应该向乔韶学习。
同样的贫穷,类似的处境,刚刚转入新学校的乔韶比当初的他更难。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还被人调笑身材矮小,甚至乔韶第二天还崴了脚,可面对这些糟糕的事情,乔韶选择直面一切,不自卑不敏感,用坦然和自信接纳不幸。
想到这些,陈诉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回到了寝室,乔韶坐到床上歇了会儿后道:我去查了半年前的事。
他一开口,陈诉僵住了。
乔韶看了眼贺深,又对陈诉说:嗯贺深就是嘴巴坏点,人很好的,这次多亏他帮忙。
虽说贺深和陈诉同学半年多,但乔韶心里明白,就睡神那挚爱课桌的毛病,估计两人都没说过话,更谈不上了解。
陈诉身体紧绷着,问道:怎么查的,你问谁了吗。
乔韶摇头道:我谁也没问,我是去查了监控录像。
果然陈诉根本没想到这一茬。
乔韶向贺深伸手,贺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他一边找出视频,一边道:垃圾桶那里有摄像头,什么都拍下来了,书包是被人恶作剧扔掉的,整件事
他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明明白白,同时把录像都放给他看了。
陈诉从头到尾看完,那郁结在胸口的、从来没有放下的结略微松动了。
徐非凡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丢了书包
乔韶又回放了赵昊远丢书包那段,他说:他叫赵昊远,三班的,他应该和徐非凡有过节,所以扔了他的书包。
陈诉垂下眼皮,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去
你没有错!乔韶打断他的话,没人要的东西凭什么不能带回去?回收再利用是国家倡导的!
陈诉看向他,乔韶又道:这事最不对的是赵昊远,他不该把一切都瞒下,让所有误会都堆到你身上,我找过他了,他会来向你道歉。
听到后半句,陈诉有些紧张。
乔韶望向他,问道:我想问问你的想法,关于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他握着贺深的手机,无需说太明白,陈诉也能了解。
见他在思考,乔韶又认真说:不管你决定怎样,我都支持你。
陈诉看到了他的目光,阵阵热流裹挟着勇气霸记满了他的心脏:我
他话没说完,传来了敲门声。
坐在校霸床上的贺深起身道:我去开门。
门外是赵昊远,冷不丁看到贺深,他赶紧低下头。
贺深声音淡淡的:进来。
赵昊远走进寝室,一眼就看到了陈诉。
他想了两节课,郁闷了两节课,此时在看到陈诉,心里仍旧是五味杂陈。
这事他有错,他承认。
这半年他看到陈诉的遭遇,心里也很愧疚,可是
你不用道歉。陈诉先开口了。
这个向来安静得毫无存在感的男生,用着沉静的声音说道:我想把监控视频放到东高校园墙上。
大家都看向他,赵昊远更是呆了。
陈诉看向赵昊远道:我想让大家都知道真相。
赵昊远急了:可是你去垃圾桶捡东西的事就
没关系,陈诉没有看乔韶,却仿佛是在对他说的,我家里条件不好,我很穷,可这又怎样?我没有偷没有抢,只是去捡了别人不要的,我没有违法。
gu903();乔韶坐在床上,他看陈诉的视线里全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