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没事,我在想明天的行程。程彻摸了摸他微长、柔软的发,乖,睡吧。

哦zzzzz

程彻抱紧赵清嶺。

沉默,闭上眼睛,又缓了好一会儿。

再睁开时,对着天花板,却不是往日里的无措与茫然。

不是。

同样是沉默平静,却暗地闪着一丝几近微不可见的光华,劲儿劲儿的。

明天的行程早就定好了,不用想。程彻在想着的,其实是他们以后的行程。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这三个月里,赵清嶺倒是从没有说过他拿不出手。

对于两人的关系,也从来没有藏着掖着过。遇到一些熟人的场合,也都大大方方介绍了。

大家的反应,表面上一派和谐。

各种恭喜恭喜、同喜同喜地嘻嘻哈哈,但内心分明各种一言难尽有的一脸懵逼,赵清嶺你眼神是怎么了?有的则心怀怨妒,他哪里比得上我!

这些,程彻不傻,当然都看得到。

谁让他是真的平凡,配不上赵清嶺。

这不是怯懦、不是自怨自艾。只是不争的事实,所有人都知道。

就连颜珍跟他那么多年朋友,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他够格。反而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就不停地吹好友耳边风、花式劝他分手。

程彻很清楚,她劝他分手,只是因为怕他越发的无法自拔。

怕差距那么大,他将来有一天免不了会被抛弃,受到严重的、毁灭性的伤害。

只是后来,发现实在是劝分无果,颜珍才只好又换了个路线。

开始疯狂挑剔他的形象、着装,一见面就拉去品牌店,逼着他买买买、扔扔扔。

但颜珍不知道是,自从跟赵清嶺在一起之后,其实程彻衣柜里的旧衣服,在她提点之前,就已经偷偷扔掉过一大半。

更早就学会了暗中不着痕迹主动问赵清嶺的意见,借着约会、吃饭的机会悄悄顺路拉赵清嶺,去帮忙参谋陪他买几件衣服。

长此以往,虽然至今穿搭品味还是常常被颜珍吐槽,但真的已经比以前版本的程彻1.0好太多了。

除了努力提高衣品,其它方面,也都不敢慵懒度日。

工作上认真尽责,拼命给公司多做出一些成绩。闲暇回家的时候,则会努力研究健康菜谱的做法,没事约赵清嶺一起锻炼身体、抽空再多看几本书。

不是没有危机感。

不是单纯觉得幸运,平凡的人生被过量的幸福砸中,就这么从此高枕无忧。

不是那样的。

程彻一直都有危机感,也一直在暗暗憋着一股劲想要这样一直偷偷用功下去,悄悄地、潜移默化地变好。

这样,再过个一年半载、三年五载,他会变得帅一些、优秀一些。

至少让赵清嶺领着他出去时,不至于再被人质疑。

可是。

不行。

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

那天一句腻了,真的让他瞬间清醒慢慢努力?三年五载?他之前怕不是脑子秀逗了吧,都在想什么呢?

那可是他这平凡、普通的生命里,唯一耀眼的星星。

好不容易那么幸运把他捧在了手里,如果留不住、再让他溜掉,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慢慢?潜移默化?

不行,他得每天、每一分每一秒,拼尽全力才行。

迅速地、超进化一般地、尽快变成一个可以配得上赵清嶺、让他荣耀和自豪的人。

必须这么做,再难也要做。

第二天清早,被原谅了了的赵清嶺,变回超级正常的忠犬版本。

蹦蹦跳跳、活泼可爱。

殷勤地给男朋友扣袖口、打领带,早餐的时候狗腿给男朋友烤吐司、抹草莓酱。

今天要打卡的景点叫做对岸共和国,坐落于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老城区。

百科上说,这是一个微型国家。

其实,国家个屁。

对岸共和国成立于一九九七年的愚人节,该国拥有一只十二人的军队,并有自己的国旗、货币、总统、宪法和军队。

重点是愚人节建国,以及目前暂时未被任何一国政府承认。

基本上可以理解成十二个浪漫的人自成一体的行为艺术。

走进对岸共和国,马上可以看到满大街古色古香的旧砖房。雕塑、墙绘、艺术品商店一应俱全,就连街边的树上都挂着各种各样的雕刻小木牌。

小猫形状的、小鸟形状的,风一吹过,叮叮当当。

整个国内现代艺术、古典艺术、行为艺术气息皆突破地表,本质上,完全等同于一个立陶宛版本的北京七九八艺术街区。

对岸共和国的宪法一共四十多条。

十分有趣,被翻译成多国语言,刻在国家某条中心街道金属牌子上

每个人都有爱和照顾猫的权利。

每只猫都没有义务要爱它的主人。

每只狗有权去做狗。

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权利。

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

赵清嶺:彻彻,你看到了吗?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

他蹭来蹭去,继而从身后直接八爪鱼把人给抱住了,还很幼稚地啪叽锁死。

彻彻,彻彻~

他继续蹭,程彻略僵硬:你干嘛?

没干嘛,我在行使我的权利。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

程彻:

彻彻,彻彻,最喜欢你了。他一遍遍,一遍一遍。

彻彻,彻彻,他又小小声,很试探地,真的对不起吖,真的真的对不起,你一定要真的原谅我。

程彻垂眸:说过翻篇了。

嗯,我知道。可是,因为我真的好喜欢你,所以对不起嘛。

完全没有必然逻辑的因为和所以。

周遭是淡淡的香水味,那个人温暖的手臂环环抱住他的脖子。

程彻微微眯起眼睛,男人发梢微卷、痒痒的蹭着他,在阳光下点缀着金色,眼前的世界都一片清晨的金黄。

那么轻柔,那么美。

程彻垂眸,抬起手,轻轻抓住了赵清嶺抱着他的手臂。

一时无话,只有怀抱的温暖,以及风吹过。

一刻定格,他恨不得时间停止、这一瞬间能永恒。

半晌,赵清嶺才又蹭蹭他:彻彻,想亲亲。

他说着,指了指身边一棵碧绿的大树。

程彻循着看过去,叶子茂盛尖细,并看不出是什么必然品种。

只看到树枝很高的地方,正晃荡吊着一块木牌。

明亮的三色,正是立陶宛国旗的颜色,雕刻成爱心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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