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起丈夫的墨迹犹豫,公公的一心向钱,这老太太的反应才是真正的关心。
这是娘家妈。
老太太情绪失控跪在地上嗷嗷哭,刚刚吵得最凶的公公嫌弃,“亲家母,你别哭得影响法医解剖,快点剖”
下一句没说完,但谁都能猜出来是什么快点剖,剖完了告医院拿钱哦。
于一诺在工作时态度常常是冷漠的,甚至是无情的,她的职业不予许她工作时带入太多情感,大多数时间对付闹场的都是直接丢出去,不过对待这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母亲,诺诺比刚刚温情许多。
“您起来,我会查明你女儿的死因。”
“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你一定要查清楚,我不能让我女儿死得不明不白”老太太不断磕头,跟婆家一心要赔偿的心理不同。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真相。
于一诺双手把老太太扶起来,安抚了几句后,指着芊默说道。
“你,拍照。”
芊默打电话时已经把她的情况告诉于一诺了,她来就是治自己的晕血症的,诺诺也愿意给她这个机会,便把拍照这个工作交给芊默了。
芊默接过相机,在助手的指挥下,先是站在椅子上拍尸体全景,又下来拍细节。
在正式解剖前,这是必要的流程。
芊默对尸体是有些打怵,虽然爷爷奶奶的尸体她也见过,但自己亲人跟外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这尸体已经有几天了,患者家属一直闹,之前还用冰棺装着尸体放医院门口,所以尸体的味道不算小。
尽管芊默不适,但她却清晰地意识到,今天她的反应跟见血后的恐惧眩晕感不一样,她到现在为止的反应都在正常人范畴内。
拍完照后,于一诺开始工作,她拿起手术刀就像是变了个人,芊默站在边上感受到那股凌驾于生死之上的霸气,完全不似平时的随和。
芊默觉得此刻的诺诺跟小黑抓蛇的那一晚状态很像,这家人在这方面出奇一致,生活一个状态工作一个状态。
芊默还把这里每个人的反应都看了一遍,因为都带着口罩,她就观察众人的眼部变化。
有人悲伤,有人恐惧,有人嫌弃,还有人默然。
最冷静的就是主刀于一诺,她的眼神穿透了生死,那一刀下去,芊默就觉得自己不行了。
完成这样的鉴定需要几个小时,芊默想着要撑下去,可她只看了不到一分钟,就觉得窒息缺氧,双腿一软靠在墙上,强烈的生理不适让芊默呼吸困难。
但她依然瞪着眼睛撑着自己,强迫自己看过去。
首席法医不是白叫的,诺诺的刀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芊默实在欣赏不来,在死者母亲一声声抽泣中,芊默晕过去了。
等她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扶到了椅子上,解剖还在进行当中,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芊默摇晃着站起来,不顾强烈的眩晕和恶心,继续撑着自己看下去。
这次比刚刚的画面还血腥,已经解剖到肠胃这部分,芊默看一眼,又晕过去了。
这次更直接,倒地上了。
助手扶起芊默给她重新放椅子上,小声吐槽,“这妹子是哪儿的实习生啊,劝退吧,这么胆儿小,不适合干这行啊”
第353章人够狠啊
芊默晕过去一次,助手觉得这是新人,人之常情。
晕过去两次,助手觉得这妹子不太适合做这行,胆儿太小。
几分钟后,芊默又醒了,醒了再次晃悠着过来,看一次晕一次,醒一次过来一次,最后助手看芊默的眼神像是看怪物。
这种情况他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妹子够狠的啊
晕过去的不是没有,看到害怕的也很多,但是怕到晕倒还能坚持看,一次次的撑着,就这么一位,壮士啊
解剖进行了快三个小时,芊默晕过去无数次,最后彻底晕死过去了,醒过来发现于一诺已经结束了。
尸体已经被缝合了,于一诺切的时候认真,缝得时候更是仔细,完全没有敷衍,认真对待,最后将整理妥当的尸体装好。
家属里,母亲已经哭晕过去了,丈夫几次掏出手机想要拍,都被助手制止了芊默看不到血情绪已经缓和许多,她注意到这个丈夫对妻子的死亡是如此冷漠,若不是现在“慢脚”直播还没起来,她严重怀疑这货会拿着手机开直播。
老铁双击六六六,有人刷穿云箭吗哪位老铁来个穿云箭,我给老铁们直播解剖尸体现场
而公公则是不见踪迹,芊默问助手才知道,这个公公在于一诺认真缝合尸体时不断追问于一诺,到底是什么死因啊,医院得赔多少啊。
于一诺不搭理他,他就嫌弃于一诺缝合时间比解剖时间还长,然后
被诺诺撵出去了。
每一个尸体都是法医的老师,对尸体的尊重是每一个法医的基本素质,这黑心公公觉得给死人缝合的那么认真是浪费时间,毕竟赔钱完事就要火化,处理的再好有什么用
但诺诺不那么认为,每一位法医都不那么认为。手拿刀是与死者对话的过程,尸语者的称呼不是白来的。
在诺诺看来,跟死者“交流”比跟活着喘气的极品沟通要容易得多。
这公公越是追问诺诺越是不说,法医鉴定结论关乎着最后赔偿多少,不止是死者的极品婆家关心结果,医院的人也同样在乎。
诺诺出了解剖室,摘下口罩,带着芊默洗手,芊默注意到诺诺洗了很多次手,这大概也是这个职业的职业病。
“你的状况比我想的还要严重。”诺诺客观地对芊默说道。
芊默苦笑,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放假就过来,我多给你找些素材,尽快适应。”诺诺仗义道。
芊默点头,她不信自己这毛病治不好,她一定要把晕血治好。
“你看出什么了”诺诺问芊默,出了解剖室她又变成芊默熟悉的那个状态,没了霸气和权威感,慵懒迷人。
“我个人一点不成熟的看法,不作为证据,只是我个人的直觉我觉得可以调查下死者丈夫有没有给死者买过保险,受益人是不是死者丈夫,以及除了医疗事故和死者自身疾病造成的死亡原因之外,有没有谋杀的可能。”
芊默不太笃定,她晕过去的时间太多了,对方又都带着口罩,她能观察到的只有眼神,所以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提供个方向。
“哦依据”诺诺饶有兴致。
“姐,你做的是通过解剖和数据与死者对话,而师傅教给我的,是表情里泄露的信息,我虽然看血就晕,但我看到了活人的表情,不那么对劲儿。”
下意识的表情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但却没逃过芊默的这一双眼。
正常人面对这样的情况绝不会是那对父子的反应,虽然在一部分愚昧群众眼里,儿媳妇不过是个外姓人,就算死了还能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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