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们胸膛贴着胸膛,被困在两边和头顶的墙壁构成的半封闭空间中,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起伏的呼吸节律和心跳声,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体起伏的线条和因紧张绷紧的肌肉,由于运动而陡然升高人体的热度透过单薄的衣物蔓延开来,几乎将整个空间都蒸出了惊人的高热。
沈空有些不自在地向后靠了靠,但却被背后的墙壁阻止了动作。
他以前在执行任务中不是没有和别人靠的这么近过,他们在极端严峻的情况下依偎蜷缩在一起,或许只是为防止体温的流逝,或许是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暴露面积但是,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像这样不对劲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彼此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每个动作,而沈空的退缩自然也被包括在内。
韩隶骤然贴近了上来。
冰冷而干燥的唇带着灼热的吐息紧紧地贴上沈空的,骤然升高的肾上腺素和雄性荷尔蒙使得两个人同样具有攻击性,沈空抬手掐住韩隶的脖子将他和自己的距离强制拉开,在他的耳畔咬牙切齿地低语:别疯。
韩隶哑哑地笑了一声,顺从地仰头靠在背后的墙壁上,低声说道:
七年。
沈空愣了愣,瞬间意识到韩隶话语中的含义。
韩隶的声音非常平静,没有多少情感的芜杂:你的要求,我做到了,但是你却一次都没有现身。
沈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韩隶柔软的脖颈紧紧地贴合着沈空的掌心,他能感受到韩隶说话时喉结的上下移动和声带的震动,甚至能够感受到皮肤下动脉搏动的频率和血液涌动的微弱声响,所有微小的细节都在黑暗而狭窄的空间被放大,如此鲜明地传导到沈空的指尖,是那样的脆弱,鲜活,又生机勃勃。
在微弱而黯淡的光线下,沈空能看到对方在黑暗中闪动着的眼眸,手掌下的脖颈再度传来声音的震动,沈空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耳朵在听,还是声音在通过他们彼此贴合的身体传递:
你可能不知道,从很久之前遇到你开始,我会做一个非常逼真的梦,梦里的世界和现实非常相似,唯一的区别是没有你,在把梦境和现实做对比之后,我发现,你每次都会在我的人生遇到转折的时刻出现我甚至会控制不住幻想,或许你是专门为我而来的。
韩隶抬手握住沈空的手腕,冰冷的指腹轻轻地摸索过他的手背,手指,指尖,低沉的声音近乎缠绵:
你看,我猜对了,你真的为我而来了。
沈空反手捉住韩隶作乱的手指:
那你现在见到我了,取消任务吧。
韩隶笑了:如果我自己能解开的局,叫什么死局。钱款已经用海外账户匿名预付,无法取消,这个组织在国际上的完成率是百分之百,在任务目标死亡前都不会停手。
沈空:
在沉默半响之后,他终于不可思议地开口问道:
那如果我不出现呢?
韩隶将自己的手指紧紧地扣入沈空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仍旧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那我就赌输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我的遗嘱在几年前就做过公证了,关于股权和产业的分配也早就做好了安排,我死后的所有财产会成立慈善基金会你看,即使是死后我也在做好事。
韩隶的尾音上扬,似乎在邀功。
沈空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受。
之前在工作室总部看到表格时刻意忽视的那种奇怪感觉再次浮出水面。
仿佛一把尖锐的小刀将他的心脏撬开口子,将什么腐蚀性强的东西咕噜噜地倾注进去似的,溶解的过程灼热而疼痛沈空想发怒,想折断他的骨头拆开他的皮肉,让他像自己一样流血和疼痛。但是另外一种古怪的情绪硬生生地勒住他的动作,将他从暴虐的边缘硬生生拉扯回来。
沈空磨了磨后槽牙,将自己心头翻滚的可怕情绪压制下去。
现在着实不是翻旧账的时候。
他将韩隶的手指掰开,然后开始集中精神开始思考着现在可行的对策。
虽然暗门外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很显然门内没有第二个出口,既然是专业组织,他们必定会留下人在出入口看守,再加上建筑外还守着至少两个以上的狙击手,使得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上不下的颇为尴尬,沈空皱皱眉头,开口问道:你的那些手下们呢?能联系到吗?
韩隶垂眸扫了一眼沈空抽离的手:
在七年前就重组解散了,虽然门道确实还留着,但是
韩隶顿了顿,然后轻飘飘地继续说道:但是我的私人手机被监听定位了,所以我刚才放在办公桌上没有带走。
沈空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你的私人手机怎么会被破解?你的安保工作怎么做的?
下一秒,他的猜测就应验了我泄露出去的。
沈空:
这人还真的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沈空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身边向黑暗中延伸的通道,挑了挑眉:这里呢?通向哪里?
花园。
还有其他人知道这条路吗?
韩隶摇摇头,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沈空甚至能感受到他发丝蹭过自己下巴时的瘙痒:这个通道是秘密设计和建造的,即使在设计蓝图上也无法找到。
虽然这个出口仍旧没有离开危险范围内,但是至少没有狙击手和行动小队蹲守,再加上现在对方应该也还没有发现自己方的通讯器被盗,成功几率还是很大的。
这个时候也不能要求太多了。
沈空点点头,简明扼要地说道:
跟紧了。
说着,他灵巧地稍稍侧身,和韩隶错开,然后率先踏入了黑暗而狭窄的通道中。
韩隶注视着沈空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背影,黑沉沉的眼眸微微眯起,刚才被刻意压制住的侵略性和独占欲瞬间满溢出来,犹如漆黑的海波,翻滚着危险的浪潮,他眨眨眼,压下眼底深沉的情绪,然后跟着沈空向前走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通道到了尽头。
花园内一片寂静,夜风吹拂着草木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耳机里的搜寻指令毫不间断,似乎仍旧在寻找着韩隶的踪迹,沈空仔细而谨慎地侦察过后,脸上的神色微微凝重了起来。
虽然看上去似乎风平浪静,但是几个出口和主路上都有把手巡逻的人。
监控似乎早已被切断,这片地区几乎成了不稳定因素滋生的温床。
沈空简单地观察了一下花园的格局,扭头吩咐韩隶在这里暂且等他一下,还没有等韩隶来得及出言阻止,他就仿佛游鱼入水似的消失在了繁茂的枝叶间,身形动作灵巧的几乎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韩隶面沉似水,缓缓地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三分钟后。
刺耳的消防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建筑,大厅内觥筹交错的酒会瞬间被搅乱,慌乱的人群和佣人急急忙忙地冲出建筑,涌动的人群瞬间将花园内的静谧和隐蔽性冲散,惊慌的上层社会成员纷纷开始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火灾发生,在街道上待命的司机纷纷开车来到门口。
制造混乱是最轻易的隐身方式。
韩隶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眼前的树丛传来微微的响动,身材高大的男子轻盈地跃出枝叶交缠的林间,空气中似乎弥着钢铁和鲜血交缠出的硝烟气息,锋利的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漠然而疏远,恍如某种致命而危险的冷兵器,但他却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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