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愣了愣:徐少,你不是说不要那个书呆子穷鬼在你跟前碍眼吗?
徐临盛伸手打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放屁,我没说过,你赶快去请。
跟班慌忙点头,刚刚向远处跑了几步,又扭回头来,犹犹豫豫地说道:
那个徐少,如果他拒绝怎么办?
徐临盛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我的party可是在PUZZEL举行,多少人排队几个月都定不上位置,这可能是这个穷鬼这辈子唯一去这种高级场合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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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色渐渐浓郁了起来,苍蓝色的天穹被晕染上了深墨色,黯淡的云层遮掩住了夕阳的余晖。
沈空在不远处低调的独栋建筑的前驻足,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那简约而富有设计感的标牌上烙印着一个简单的英文词;
PUZZEL
身边的其他同学兴奋地低声絮语着,嘀嘀咕咕地说着这个过生日的徐临盛的事迹。
家境优越,学校维护,有手段有资源,而且长的还不错。
基本上就是学校里的人生赢家,即使嚣张自大,自视甚高,但是依旧有不少人买账。
沈空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在不动声色间把这个人的事迹听了个全套。
其实他之所以会跟着来,没有别的原因
这个徐临盛的名字他在剧情中见到过他就是那个挖到韩隶真实身份是韩家弃子的人,也是那个出于嫉妒和恶意而带头排挤和霸凌他的人,也是他,在剧情节点中被韩隶残忍地挖出了眼睛。
沈空扭头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圈身边的同学们,不出意外地没在人群中看到韩隶的身影。
毕竟剧情中,在主角受转来前,韩隶在整个班级中都是半真空的存在,再加上徐临盛从最开始对他就有种莫名的敌意,所以这次他生日宴不被邀请也并不稀奇。
走在人群前方的徐临盛向着守在门口的侍者出示了自己手中的卡片。
一行人顺顺当当地走进了PUZZEL。
门内的装潢出乎意料的简单,建筑内的模样更像是某种概念的集合,横平竖直,线条锐利果断,带着中不近人情的距离感,但整合起来之后又有着不一样的韵味。和那些沈空曾经混迹的那些豪奢靡丽,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堕落味道的高级会所大不相同。
沈空有挑挑眉,对老板的品味有些意外。
PUZZEL一共有六层,他们一行人被领进了位于四楼的独立包厢,比起大堂内的有棱有角,包厢内的装饰更加温和华丽,四周点燃的光束犹如环绕着脖颈的珠链一般将房间紧紧包裹,令整个包厢都显得闪耀而悦目。
徐临盛在包厢的正中间落座,其他所有被邀请来的学生按照亲疏远近也都依次坐下。
沈空非常自觉地选择了一个位于灯光的死角的位置,低调而安静地坐了下来。
五光十色的酒水犹如流水般送上,包厢内很快被嗡嗡的交谈声和觥筹交错的碰撞声充斥,整个房间的氛围逐渐地活跃了起来,音乐也渐渐向着激烈转变,灯光逐渐调暗,人的胆量仿佛也在黑暗和酒精的催动下越来越大,房间中央进行的游戏尺度也越来越大。
沈空百无聊赖地啜着杯中的果汁,目光场上赚了一圈,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离开了包厢。
走廊内一片安静,隔音的墙壁聒噪吵闹的音乐封闭在房间内,只有开关门的时候才能听到一段音符从包厢内溢出。
沈空去吸烟区抽了根烟,然后捉了个侍者问到了厕所的位置,刚刚走到拐角,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谈话的声音:
只听一个低沉的男声有些烦躁地问道:那个程晨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哪里都找不到他?
另外一个人嗫嚅着说道:不,不知道啊,没人看到他往那里走了。
沈空微微眯起双眼这两个声音他都并不熟悉,但是话里话外似乎都对自己分外熟稔,而且来意不善。
他步伐微挪,寻了个更隐蔽的地方藏起身形,继续听了下去。
包厢里也没有?
是,是的,他的同学都说没看到他。
那个暴躁的男声压低声音骂道:废物!都告诉你位置了居然还找不到人,我早就该在场子里打断你的腿!
场子?
沈空愣了愣,一个模糊的猜测在心中成型,他稍稍探身出去,借着走廊中黯淡的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背对着沈空的那个人身高体壮,从脚踝手腕处能看出来是练家子,而面对着沈空的那人此刻正好因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将面孔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一张瘦骨嶙峋的长脸带着睡眠不足的蜡黄色,畏畏缩缩的眼珠在深凹下去的眼窝里精明而贪婪地转动着,仿佛总是在盘算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嘴唇削薄暗沉,颧骨高高突出,一副刻薄而颓废的模样。
沈空的瞳孔骤然紧缩,感到自己的头颅犹如炸裂般的疼痛起来。
耳边传来系统的警报声,但是却犹如被玻璃隔绝在外似的,变得模糊而遥远,几乎无法分辨。
无数陌生的画面骤然涌现在脑海中。
比同龄人瘦小的多的男孩在墙角紧紧地蜷缩成一团,薄如纸的门板隔绝不了门外永无止境的殴打和谩骂,女人的哭泣和尖叫被踢踹和侮辱的声音掩盖,他只能听到一片混乱中骤然爆发出的扭曲嗓音,一刻不停地叫嚷着:给我钱!钱呢!贱女人,你把钱藏在哪儿了!
缟素和玄黑相间的灵堂上,大一些的男孩跪在女人的黑白相片前哀哀地哭泣,男人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里闪动着赤红而贪婪的光,他一脚踹开男孩,从他的手中夺过他从亲戚邻居借的下葬的钱,颠三倒四浑浑噩噩地说道:爸爸马上就能翻本了,等赚了钱我给她买个红木棺材,爸爸再不还钱就要被人打断腿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夺门而出。
画面从他的脑海中缓缓遁去,走廊顶部悬挂着的光晕在他的眼前模糊地转着圈,终于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耳边系统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晰起来:临时身份情绪被触发,请矫正员注意,不要被过多影响。
沈空抬头再度看向那个站在走廊尽头畏畏缩缩的男人。
他在脑海中找到了关于那张丑脸的记忆,那位正是程晨的赌鬼父亲程泽康。
看来应该和那天自己去的赌场脱不了干系,虽然沈空自负自己不会出事,但他没有弄清楚的是这些人为什么要选择在PUZZEL这里来堵他呢?
他放轻呼吸,安静地听着。
我就不信了,电梯已经被掐断了,所有的楼梯口都有我们的人守着,他能跑到哪里去!都给我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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