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只觉得四肢都僵硬了，脑袋有短暂的空白，什么反应都没有，就看着沈妙凑近，再凑近。

“你，你是顾总吗？”隔着三四个拳头距离的位置，沈妙停住了，两眼迷茫，“是你帮我付的钱吗？”

“……”顾尧喉结动了动，“嗯。”

沈妙缩回手转身就走：“我会还钱给你的，会还的，拜拜。”

看着对方很快冲进小区不见了身影，顾尧愣在那里，他已经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心里那丝淡淡的失落感也不知从何而来。

刚刚沈妙捧他脸的双手有点烫，看状态貌似不太清醒，顾尧皱了皱眉，把手机拿出来。

沈妙一鼓作气冲回家瘫倒在沙发上，心跳的异常激烈，不知道是刚刚跑太快还是心虚。

她当然知道帮她付钱的是顾尧，虽然困的不行，额头有点点烫，脑袋有点点沉，但她脑子是清晰的——所以她为什么要跑过去捧顾尧的脸？

鬼知道为什么？

越想越烦，脑袋都跟着更加沉重，沈妙决定不去想，就当自己烧糊涂了，卸妆洗澡，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都正常了。

洗完澡出来，手机屏幕显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点开一看，居然都是顾尧打来的。

洗的干干净净的脸晕出一层红色，沈妙决定不理会，正发呆，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顾尧。

这么不依不饶的，难道是来质问她的？可自己什么都没干啊，就捧他的脸看了一下……

顾尧的眉头快皱成川字了，电话打过去好几个，沈妙一次都没接，该不会是烧的厉害晕倒了？

越想越不靠谱，顾尧想进去看看，但他不知道沈妙具体住哪一幢，无缘无故的物业也不可能随便让他一个外人进去。

再次拨通沈妙电话，顾尧决定，要是再不接，他一定想办法进去或者干脆报警，发烧导致昏厥，严重情况可大可小。

待接听的铃声响了十几下，在顾尧要挂掉的前一秒，电话通了。

顾尧微微一怔。

沈妙挤着鼻子：“喂？”

顾尧的眉头没有全部松开，鼻音怎么这么严重：“你……在家？”

“呃，是啊。”沈妙咳嗽两声，“我今天不舒服，想睡一下午。”

果然是发烧了，顾尧想问问她住在哪幢，话到嘴边又咽下去：“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只是有些头疼发热，睡一觉就好了。”

沉默片刻，顾尧：“记得还钱。”

“……”沈妙惊愕到差点忘记挤鼻子，“知道了。”

“嗯，就这样。”

沈妙把手机放到床头，被子朝上一拽，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

这边刚挂，顾尧接到舒闻的电话。

“大少爷在哪呢？”

“……”顾尧左右看了看，“商场看东西。”

“商场有什么东西好看的？我去酒吧喝一杯，要不要一起？”

下午没什么事，顾尧答应了，问清楚地址，上车离开。

舒闻此人，用兄弟的话说，是有两幅面孔的，认真工作起来能埋头几天不睡觉，过后补交补到天荒地老，十足十的精英形象。

私底下却是实打实的玩咖，只要是好玩的就没他不感兴趣的，新奇的、没玩过的，哪怕有危险，他都乐意尝试，疯起来十头驴都拽不住。

舒闻家庭条件很好，大学毕业后工作了几年，本打算趁年轻全世界浪一圈，趁年纪允许把所有想玩的玩个遍，免得老了后悔，结果被顾尧“骗”进顾氏，做牛做

马的连放个假都要二十四小时开机防止有急事处理。

为此他经常埋怨顾尧当年把他诓了，顾尧则根本不在意，说归说又不会掉块肉，舒闻呢，看在美丽的年薪上也没走人。

在酒吧坐了一会，舒闻忍不住问顾尧：“你怎么回事？心神不宁的？”

“有么？”

顾尧总是不苟言笑，但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他是比较了解顾尧的：“一句话都没有。”

“只是在想公司的事。”顾尧打了打精神，把话题转移开。

舒闻时不时瞄顾尧一眼，越发觉得这人稀奇古怪的。

心不在焉不是大事，谁还没有点心思，可顾尧顾左右而言他还要转移话题，明显不想深谈的样子，是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来，绝无仅有的。

一定有猫腻。

“沈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