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惊喜道:天清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话一出口,黄叔就悄悄扶了一下额头,在沈晏身后冲他打手势。
太夸张了!
整个屋子被锤成黑雾的鬼都因为大杀器这种乖巧表现而被吓得瑟瑟发抖,就像秋天里的落叶。
先生,黄叔替楚辞打圆场:您知道的,楚少
他刚想说楚少单纯善良,演技一向不好,却见沈晏点点头,向来偏冷的琥珀色眼底浮现出真实的暖意。
他道:是,我刚来,看到你在这里也很吃惊。
台词接得一丝不差。
楚辞顿时觉得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这么抹过去了,心头一块大石被搬开,无限轻松。
沈晏对他伸出手:过来。
楚辞走到轮椅旁边,顺脚踢开了挡在路上的、由鬼气凝成的残肢断臂,让天清哥哥面前一片干净的黑雾,然后低头道:嗯?
沈晏替他揉了揉手,淡淡地教训道:以后不要直接动手,小心手疼。
我是没教过你灵力怎么用么?
说完,他扫视了屋子里的野鬼一眼,身上橙红色的火光分出一缕,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鬼们:!!!
嗷嗷嗷!它们贴着墙,被这个刚来的小白脸烧得鬼哭狼嚎,求生不得求死已经死过一回了。
救命!
救救孩子!
住手吧!
再这么烤下去就熟了嗷嗷!
鬼们泪流满面,悔不当初,早知道大杀器看到新来的小白脸后变得乖巧无比时,它们就应该意识到来的这个是一尊更大的杀器,不该抱着让他们俩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的。
最后,被烤得实在受不了,那个先前反抗最厉害的鬼魂抱着墙角道:你们不是要去见老大么?我带你们去还不行?别再烤了呜呜这样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啤酒烤串铁板烧?
楚辞:看不出来,你们的夜生活还挺丰富的。
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凶宅中管事的那只鬼谈条件,因此沈晏考虑了一下,收回阳火。
楚辞道:带路吧。
鬼魂从死死扒住的墙壁里拔.出自己仅剩的两只胳膊、一条腿和半个身子。
它一转身:嘶。
又怎么了?
鬼:屁股屁股烧焦了。
楚辞:
他深呼吸,忍住在天清哥哥面前动粗的想法,学着他的样子从身上抽出一丝充满阴气的灵力,在屁股被烧焦的鬼身周游走一周。
干嘛?
一团黑雾中,两只干枯的胳膊刷一下抱住自己不存在的头,猛地矮了一截,像是蹲在地上。
楚辞:好了。
黑雾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两只不知是谁落下的眼珠子,举起来看了看自己。
它愣住了。
只见不但自己被烧掉半截的屁股恢复如初,甚至另一条腿也被补上了,随着那丝让鬼舒服的灵力不断在魂体里游走,就连自己缺了好一会儿的脑壳也在渐渐长出来。
最重要的是,生长的过程一点不痛苦,甚至很舒服,就像是做人的时候在按摩店做的经络按摩。
它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过这么舒服的感觉了。
嗯嗯呃啊
黑雾舒服地扭来扭去,不觉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楚辞:
沈晏:
杨父、杨老爷子、保镖:
我不是,我没有!楚辞巨冤,一巴掌拍上了这只鬼刚长出来的脖子。
它这才意识到大杀器就在身边,歘一下摆正姿势,举起双手:对,他不是,他没有!
楚辞:你还是继续长脑子去吧。
这么委曲求全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走吧!
楚辞黑着脸,当先走出了这间屋子,临走前他回过头看着屋里的野鬼:刚才发生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
对,我们赌眼珠子赌high了,发生了一场激烈的群殴!
面前的鬼都是死了十年以内的野鬼,身上的怨气不多,算不上厉鬼,显然也是被凶宅的老大束缚在这里的,它们十分有眼色地向楚辞保证。
毕竟,一个大杀器,还可以努力挣扎一下,两个大杀器,甚至还有一个是大杀器plus的情况下,还挣扎什么?躺平了任蹂.躏就好。
很好。楚辞很满意。
他走出鬼屋的时候,在门上加了一道禁制符,防止这些鬼出去报信。
轮椅声紧随其后。
沈晏带着杨家一行人和一只被策反的鬼走出来,走到门口时他看了眼楚辞留在门上的灵力。
这里少了一笔。沈晏道。
他拉起楚辞的手,在禁制符中间加了一竖。
这里多了两笔。
橙红色耀眼的灵力覆盖在楚辞银灰色的灵力上,相互重叠、抵消、瓦解,成功抹掉了后者留下的错误。
楚辞的耳朵一下红了,他绝望地想:丢人丢到了学霸面前!
我真的好好练习过你教的那些符!
就是除了平安符之外,每种只练了几遍,其他时间都去开鬼屋了。
沈晏:嗯。
自从看到那枚多多生蛋符后,他对楚辞的创新能力已经有了基本了解,能够心态平和、处变不惊。
没关系,沈晏抬起手,摸摸楚辞的侧脸,察觉出手上比平时热的温度,安慰道:你没画错,基本的效果还在。
是么?
对。看着小未婚夫亮晶晶的眼睛,沈晏隐下了后半句话。
就是可能会有点副作用。
身后的房间里,一团不信邪的黑雾逼近房门
你们就这么承认输给那两个小白脸了?
不服输还能怎么办?我们又不是老大,做人没实力,做鬼还是没有,死了十年了连个中层都混不进去。
这次难道不是个机会?我们平时拉不来鬼入伙,可这次要是提前给老大报信,也算是立了一功,说不定就连成为高层都有希望!
说的对啊
要不试试?
难道你们就不想报复那个拆了自己腿的小白脸?
一群鬼被鼓动着朝关闭的大门飘去,黑雾你推搡我,我推搡你,最终抽出一小丝儿,猛地一推门。
嗷嗷嗷!!!
在没人能看到的空屋内,一道光芒突然闪过,屋里的黑雾像抹布一样抖动着,里面的残肢断臂不断抽搐,跳起了既像是广场抽筋舞,又像是非洲烫脚舞,或者是两者综合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