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非人[重生] 第149节(1 / 2)

“谁都知道妖怪命长,不过估计得除开我们。九凤一族从千年以前就守护着这片大地,一代又一代慷慨赴死,最年轻的甚至只有十几岁。我们从出生就注定了这样的命,别说长寿,能活下来都不容易,果然到了我荣升战备军的时候,整个家族只剩下我一个。最后为了整个妖域断子绝孙,还落得一个叛敌的骂名,这些口口声声追寻真相的媒体,没有一位出来调查取证,哪怕去看一看那个被上交的战徽,看看里面是不是住着我先祖的亡灵!”

整个体育馆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回荡着大屏幕里的声音。

“你们记住。”卫桓的眼神冷下来,战徽飞到他的胸前。

“我卫桓,天地间最后一只九凤。”

“死是清清白白地死,活,也是堂堂正正地活。”

第114章不堪回首

言尽于此,卫桓也没有其他可说的。他沉默着运灵,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结界,这些结界圈出现在之前那些民众后退留下的空地,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像是求生的讯号。

“愿意走的就进来,不愿意就去找其他结界通道。”卫桓说完,落回到地面。

下面的民众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地看着这个唾手可得的转移通道。拥挤妖群中出现一个声音,“我要进去。”那是一个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的男子,他嘴里喊着借过借过,好不容易挤了出来走到了结界前,但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对着卫桓道,“九年前我还在阡城上学,遇到了一伙入了魔袭击学校的豹精,我还记得当时是山海的大学生去救了我们。”说完他朝卫桓露出一个质朴的笑,“我记得是你,你的脸上有三道蓝色的妖痕,当初就是因为你我才想来昆仑虚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

“谢谢,虽然迟到了这么久,但是能亲口说给你听真的太好了。”他的眼睛有些红,“我还以为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卫桓鼻子一酸,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这个竹妖走进结界圈。

他进去之后,又走过来一个打扮得体的太太,“我看到过你的新闻,当时我就怀疑过真假,只是……我们一家都非常感谢你的父母。”她走过来抱了抱卫桓,笑道,“我以前还给你的父亲投过票呢。”

松开卫桓,她坦荡地走到结界圈前,郑重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一个。

又一个。

那些曾经受过恩惠的市民从这个集中地的不同角落站出来,到这一刻,卫桓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怀抱着误解,原来也有这么一部分的心始终愿意相信善意。

事实上,卫桓已经不记得他们的面孔,也已经无法准确地通过他们的言语回忆起那些已经过去的危机时刻,但他们一个一个站出来,或是对自己诉说着迟来的感激,或是仅仅给他一个微笑,都已经让他感到心满意足。

至少当初的付出并没有完全成为泡影。

渐渐地,好像一个闸门被打开,涌上来的民众越来越多,方才还在观望徘徊,此刻好像也不那么害怕了,又变回了生怕自己没法离开的焦急状态。

“之前不还在骂桓桓哥哥,现在倒是跑得快,”扬灵心中不服,“也不怕了?”

燕山月冷静道,“大家只是选择性地去看对自己有利的部分罢了。”

扬昇从另一头的战备军队伍中过来,走到卫桓的身边,“听说苏不豫现在带着一部分战备军去到昆仑虚边界了。”

卫桓不解,“边界?”

“嗯。”扬昇又道,“他现在是白泽的爪牙,行踪应该都是受白泽指挥的。话说回来,你刚刚不觉得奇怪吗?你的原身在他的鲛珠里,被永昼怀疑之后看起来他一直在极力阻挡,但是他完全可以直接带着鲛珠离开。”

“他是故意让我回到原身。”卫桓道。

扬昇点头,“但我看他的反应,应该是没有想到你会突然间消失。或许,就是白泽授意让他以这种方式归还原身,但是我不懂,把原身给你你就变得更强了,这不是在给自己添堵吗?”

卫桓摇了摇头,“不,白泽很清楚,只有我回到原身,才有可能继承凤凰之力。”

他只不过是在为他自己创造条件罢了。

卫桓垂下眼睛,看见自己胸口的鲛珠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青色光泽。

趁着现在昆仑虚还算稳定,所有有能力的妖都在不断地帮助这些难民进行转移。这样长时间地开放穿越结界无论对谁都是损耗,在体育场的山海战备军和政府军几乎都已经精疲力竭,只剩下卫桓一行还在一刻不停地开启结界。他们身边的妖相应也是最多的,拥挤不堪,逃难的时候谁也顾不上体面,生怕下一次地震突然到来。

一个小男孩被撞到在地,卫桓见了立马飞身下去将他扶起,“没事吧。”

“没事。”小男孩很乖,自己弯下腰拍了拍弄脏的裤子,忽然间好像看见了什么似的,指着绿茵茵的草坪道,“哥哥,你的脚下有一支笔。”

卫桓低头一看,原来是之前在自家书房里找到的那支钢笔,“没关系。”他抬起头,之间运灵在男孩的面前划出一个新的小结界圈,“你先跟着大家过去。”小男孩乖乖点头,从小结界圈离开。卫桓这才低头去捡那个钢笔。

指尖的九凤之灵还没有散去,握住钢笔的瞬间,蓝光乍现。人潮之中,卫桓恍惚地站起来,看着这支钢笔。云永昼飞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什么?”

“之前在我家书房找到的一支笔,好像是我妈妈的。”卫桓看着笔上的妖纹,“但我好像也可以感应它。”

云永昼低头看向那只笔,“感应什么?”

“结界。”

他的身体里有母亲的血脉,也继承了她的妖力。卫桓闭上眼,掌心聚拢了九凤妖光,他用力将笔握紧,只听见一阵细微之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力碎裂的声音。

睁开眼,钢笔已经不再散发妖光。这是一枝老式钢笔,中间有一个接缝,扭开之后便可以将笔拆成上下两个笔杆。卫桓试着将它打开,里面果然藏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被卷成细细一条的纸,纸张已经变旧发黄。

周围的难民几乎越来越少,在大家的努力转移下已然所剩无几,体育场的草坪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之前抢救的政府军和战备军,尽管大家已经精疲力尽,却还是在反复确认着其他各区的情况,随时准备人员调度。

“校长亲自去了?”

“真的吗?”

从山海战备军的队伍里开始传出议论声。

大屏幕仍旧播放着这次地震抢救的新闻,只不过这一次对象换成了白泽,他终于出现在公众面前,讽刺的是,方才在卫桓面前极尽抹黑的媒体此刻面对白泽,竟然换了一副讨好谄媚的嘴脸,对白泽的亲自救灾歌功颂德。

卫桓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的伪装,他只低着头,缓缓展开那一张陈旧的信,深埋在这支钢笔之中的往事在这一刻也终于得见天日,铺展开来。

其实他心中是有所预感的,可当他真正看见这封信的内容时,情绪依旧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波动,捏住这张纸的手也不自觉抓紧。

[小霜,生日快乐。]

这笔迹他再熟悉不过,儿时那些数不清的日子里,就是这一手好字的主人曾经扶着他的手,在那个堆满书籍的房间里代替他远征的父母教他练字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