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马婆子没想到,有一日她能见到一整个房里都铺着毯子,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儿,还要在上头踩来踩去的,实在让她头晕目眩的。
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直到到了卫莺跟前儿,马婆子才回了神儿,按耐下心里的激动,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她可不敢奢望夫人会亲自去吃酒,只是这回子她把事情给办妥了,想在卫莺跟前儿挂个名。
卫莺点点头,确实没追问,问她那魏三春爹娘为何要让女儿早早出门子,按正常人家来说,嫁闺女真定了都是有几分不舍的,至少想着多留留,等男方催上两回才松口,魏家这么急切,卫莺就是不问也能猜到几分。
尤其上回她还见过魏三春母女两个。
若不是护不住,哪里用得着这般匆忙。
“这是喜事。说来我也没费什么心思,都是你在中间跑腿儿牵线,这喜酒该敬你一杯。’’卫莺抿了抿唇,沉吟了会儿,让安夏取了两样事物来,盘子拖着,上头用绸缎搭着。
指了指其中一盘。
“这是给你的。’’
安夏把绸缎揭开,露出两排银锭子,瞧着有整整两百俩文银。
马婆子惊呼一声儿:“夫人,这、老奴哪里受得起。’’不过是多跑了几趟罢了,这差事对他们来说容易得很,要不是她腿儿快,只怕就被其他铺子的掌柜婆子给抢了去,只要能在夫人跟前刷刷脸,得夫人记上,以后有甚好事还能不想着他们不成?那可不是几百俩银子能比的。
她马婆子虽不识字,但道理还是很懂的。
“收着吧,这是劳你辛苦办这事儿该得的。’’卫莺定了定,让安夏开了另一个托盘,那盘上放的可不是银两,而是一套黄金头面,被匠人雕成枝上梅花的模样,那金光直勾勾的射入人眼底。
可不是那等包金头面儿,而是正儿八经的黄金头面儿,就这一副下来,没个几百俩是决计买不到的。
夫人可真是大方啊。
这一副黄金头面儿,还有那两百俩文银,这一下小几百俩就出来了,可夫人眨也不眨随手就赏了这几百俩的东西下来,手头实在是阔绰得很。
“这一套你带去给魏家姑娘吧,就当是贺礼。’’
马婆子早先心里头就有几分猜测,见此,心里转了转,小声道:“那丫头得了这般厚重的礼,合该来府上给夫人道个谢的。’’
卫莺刚想说用不着,话到了嘴边顿了下转了个口:“不急,待她入了门再说。’’
这就是有来往的心思了?!马婆子方才说那话也没想卫莺同意下来,这会儿卫莺应承了她倒是楞了楞,好一会儿脸上堆满了喜色:“是是是,等入了门入了门。’’
三春这丫头倒是好命的,若真是入了夫人的眼,至少她那娘家以后是不敢得寸进尺了。
末了,马婆子倒是抱着两个盒子欢欢喜喜被送出了门,一直到出了府,也没在想那毯子珍贵不珍贵的事儿了。
“这马婆子看着精明,没成还是个心好的,处处给那魏家姑娘说好话,替她引荐的,夫人怎的答应下来了。’’安夏给卫莺续了茶水,有些不解,这些事连她们都看得分明,何况是夫人?
卫莺笑了笑,就着茶盏喝了口水,茶叶在第一盏冲泡过后的甘甜开始蔓延,让人忍不住放柔了下来,“我这里平日确实冷清了些,有个人不时来陪我说说家常里短也很有趣味儿。’’
这京城上下,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夫人们向来是不屑跟这些平头百姓打交道,觉得有失身份,再则普通人家惦记的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那点子事儿,在他们这种人家里,哪位夫人会跟这些打交道的?卫莺不,别看她面儿上瞧着是端的是一派富贵大方的模样,其实心头还真喜欢听人说些三姑六婆的闲话家常的。
这得宜于上被子她被赶到庄子上,下人们畏她如蛇蝎般鲜有跟她接触,尤其是病在床上奄奄一息、那破屋只有风声呼呼吹过的时候,耳边听着那些丫头婆子们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会让她觉得天地之大,她还不是生在不见天日的荒漠之中般。
那时候,那些闲言碎语竟成了她唯一的慰籍和热闹。
安夏也不再劝,秋葵回来倒是说过,说那魏家那姑娘老实巴交的,既然如此那也不用担心她别有心思把主意打到夫人头上来了。
“哒哒哒’’的声音响起。
“小主子你慢点。’’知雨跟在小葫芦身后,生怕他不小心摔了。
前头还扭着小屁股歪歪扭扭的小葫芦小腿儿一软,扑腾一下摔在了地上,正好摔在卫莺跟前儿,好在地上铺满了毯子,毛绒绒软呼呼的,小葫芦摔下去也不疼,只是懵了一下,接着他爬在地上抬起头,朝卫莺咧嘴儿笑,还举起了手中的一支花。
“娘,娘花,花!’’
娇艳欲滴的鲜花,方才颤巍巍的掉了两片花瓣,又在毯子上蹭了蹭,这会儿已经有些焉哒哒的了。
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卫莺的心情,她在那花上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儿子眼巴巴的模样,倾身把人给抱了起来,接了花,堆起满脸的笑来:“这是葫芦送给娘的吗?’’
“花花!’’
知雨在一边儿补充着:“小主子可真是孝顺,在外边看花玩还不忘了要给夫人挑上一朵,还是挑的园子里最漂亮的一朵,掐了来就非要来给夫人送花,小主子这般小就知道孝顺,以后长大了可不得了。’’
“就你会说话。’’卫莺看她一眼,嗔道。
小葫芦在外边园子里玩了好一阵儿,这会儿已经打起了小哈欠,小脑袋在卫莺怀里蹭了蹭,没几息就睡着了。
在朝廷派大军前往平燕关没几日,京城涌入了许多学子们,徐家的敬文敬武两兄弟就在其中,是跟着江州的学子们一块儿来的,这些学子们都是江州府的举子,到了京城,大都告了辞,只有少数几个交好的,早早就说好了要住一块儿相互约束,一同进步起来。
三年才得这么一个科举机会,成了功成名就,输了又是一场寒窗苦读,是以谁也不敢放松。
徐家兄弟等学子来得尚算早的,也是想着早点适应京城里的气候和风气,一行人到了徐家的宅子里,早就守候的管家一边迎了他们进门,一边儿跟徐家兄弟说道:“二姑奶奶和表小姐早就盼着两位少爷了,隔三差五就派人来询问,连房里的器具摆件都让二姑奶奶给重新换了一遍,说是要让两位少爷住得好,顺顺当当的考完会试。’’
徐家兄弟俩点头听着,“等安顿下来我们就上门拜访姑姑和表姐。’’
“不错,我还没见过葫芦呢。’’
管家命丫头带他们下去洗漱,对徐家兄弟带来的两位好友也很是敬重,一边又派人给卫家和姜家报了信儿,让厨房赶紧备好了吃食,等他们洗好了正好用饭。
桌上摆的饭菜都是按江州那边做的,味儿重,几个吃得舒坦,末了倒在椅上喝着茶消食,陈喜感叹一声儿:“这一路上来虽说见了各地的风情,但免不了灰头土脸的,到这会儿心里才踏实了。’’
另一个叫张勉之的也点头:“还吃了顿饱饭,说来敬文敬武,你们家这厨子可真不错,江州菜地道,跟咱们在江州吃的可没差别,甚至更厉害些。’’
陈喜和张勉之家里都是江州说得上号的人家,虽比不得徐家那也是有几分薄底的,几人打小就是一个书院,情分深厚,是以这回上京,徐家兄弟便邀了他们一同住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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