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卫莺的话,他到底该不该信?
下属掀了帐子进来,笑道:“将军怎的还不歇息?’’
姜景摇摇头,他哪里睡得着啊,要真按卫莺说的,府上那可是出了大事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他竟是连一件都不知道,还是出了事之后从卫莺嘴里听说了。
卫莺如今对他意见大,虽然是跟他说了这些,但那口口声声的哪里有半句好话?整篇下来都是在嘲讽,潜意思不就是说他识人不清,有眼无珠吗?
真真是气煞人得很,没有哪一回跟她通信最后不是把自个儿给气得内伤了的,卫莺这就是他的克星了。
她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跟他写信吗?以前倒是温柔小意的,如今是面儿都不装了。
“你说如果你家有许多的田地铺子和庄子甚的,原本一月怎么也要挣上万俩的,突然就只交了几千俩上来,这是什么原因?’’
下属一楞,摸了摸脑袋瓜笑道:“我家要真有这么多私产那就好了,家里头也不用为了开销省吃俭用的,我媳妇也能扯两身漂亮的布料做衣裳了,不过照这样说的话也不对劲,往前都能有上万的进账,一下就成了几千,要么就是这买卖实在太差,要么就是下头的管事们贪了。’’
“贪了?’’
下属一脸理所当然:“是啊,反正也多是这两种情形,将军你没跟那些人打过交道自然是不知道,俗话说小鬼难缠,说的就是那大户人家下头的得宠下人管事们,还有句话叫宰相门前七品官呢,那些管事下人们在主子跟前儿得脸,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要收上不少银钱?那些求主子办事的不得让这些心腹们给递个信儿的?’’
“别看这些管事们,可真真儿是吃香喝辣的,铺子庄子都是他们再打理,那挣了多少银钱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姜景又不是个傻的,哪里能不知道这些,何况他就是不信别人,还是信卫原腾,这个卫家铺子比他们姜家还多,卫原腾又是打小就接触过金银俗物的,卫原腾虽然没明着说,但他那意思跟江百户说的八九不离十。
看来当真是下头的管事们起了二心。
他是不愿疑心到老夫人身上去的,梁氏是她亲娘,往前伯府的中馈一直是她在打理,卫莺是这两年才接的手,他也不能违心说是卫莺的错,毕竟这时间还太短了,那些铺子等上俱是母亲以前的得力之人,卫莺就算要把他们全换了,这点时间也还不够!
唯一就是,卫莺接手后管教无方!
不就是几个心大了的下人吗,她一个当主子的还管教不下来不成?真有那种吃了豹子胆的,直接撵了不就得了?
顿时,被卫莺打击到的心一下子又活跃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的!
他顿时拍了拍江百户的肩膀:“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回帐里吧,好生收拾收拾,过些日子就回去了,别弄得胡须拉茬的让婆娘见了嫌弃。’’
江百户嘴里念叨着哪能啊,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顾不得跟姜景再寒暄,说了声儿告辞就走了。
姜景这回子高兴了,自个儿研好了磨,提着笔也开始洋洋洒洒的回,主要是说银子这么点的事肯定是下头的管事们贪了,卫莺这个夫人亏她还管家,这种事连他这个大老爷们心里一转都有谱,她管家这么久莫非丁点没发现的?他一个大男人也懒得跟她计较,要是卫莺实在管不下来的话,正好他过些日子就回来了,卫莺求求他,他来帮她想法子就是。
至于柳氏几个打架的事,他只字不提。
女人打架这种事,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法插手,更不提别的了。再说,柳氏是他弟媳,该他二弟去管的。
写完,她把信装进信纸里,突然想起卫莺提到的花销顿时又开始头疼起来。
他们在外头领兵打仗的,这是拿命在博,这回回去圣上肯定会论功行赏,在他这个位置很可能会得上千俩银子的赏赐,本来这就是个荣耀,代表着在圣上跟前儿挂了个号,他们这种勋贵人家谁会为了挣银子去拼命的?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打理家中的田庄铺子呢,不都是为了挣一个前程出来吗?
活到这个年纪,宣平伯姜景还是头一回为了银子发愁。
这上千俩银子肯定是要还给卫家的,这一还,他哪里还有银钱拿回家的,更不说光是二弟妹一人随随便便就花了两千俩银子。
合着他在外头流血流泪的玩命儿,还抵不过这妇道人家手中漏出去的?
卫莺几个手头虽说不像二弟妹这样撒漏,但这女人一多,你几百我几百的,加起来可是一大笔数字。
姜景不算不知道,这一算竟然吓了一跳,按他如今这挣银子的速度,连一个女人都养不起了,更何况还有姜家那一大群。
不行,他还得给二弟和三弟各写上一封信,让他们也赶紧挣上些银子,尤其是二弟,依照二弟妹这花银子的速度,二房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挥霍的,何况二弟只是个六品小官,去的还是清水衙门,平日还要靠着府上补贴,等他们把银子都花光了,以后怎么办?莫非还要去沿街乞讨不成?
因为这一茬,姜景先前的得意尽数散去。
还不知道卫氏该如何得意呢!
这些日子因为柳氏被禁足,连老夫人的侄女梁五都受了斥责的缘故,姜家上下安静得很,下人们更是缩着脖子生怕被牵连到,连最爱说小话的婆子都不敢三三两两的凑一起说闲话。
一大早,各房的丫头婆子便收拾起来,今日是每月固定的由老夫人梁氏带着府中女眷去城外上香的日子,姜家自老夫人接管中馈后逢灾施粥,添香油从不吝啬,在京城中素有美名,这一日,谢家的女眷们会一个不落的前往庙里烧香。
也是因为这个日子,柳氏特地被老夫人梁氏从祠堂给放了出来,在祠堂跪了两日,柳氏往日的气焰彻底没了,整个人阴沉沉的,就是穿戴再鲜艳都遮不住她那股子沉闷,尤其是在看向梁五的时候,眼中偶尔闪过恨厉。
“我先把话放在这里,这两日去庙里上香,往来也要接触不少妇人小姐的,你们都给我安份些,别丢人丢到了外头,若是谁让我姜家丢了名声,老婆子我定然绕不了她。’’梁氏环顾四周,在一众女眷身上看过,沉声道:“都听清楚了吗?’’
“母亲放心。’’几个女眷异口同声,卫莺也不例外,没有在这个时候反驳老夫人。
卫莺穿着一身湖绿色的纱裙,头上只戴了两支玉钗,穿戴简单素净,更趁得她肤如白玉,眉如秋水,她身段纤细,丝毫看不出来生过孩子一般,瞧着跟个大姑娘似的,又比田姨娘等人多了几分韵味儿。
去上香这等事,人来人往的,结交的都是些权贵命妇和大家闺秀们,姨娘这等身份的人自然是不够资格,梁氏交代完,这才带着她们出了门一一上了马车。
老夫人梁氏带着梁五坐一辆马车,剩下三位媳妇们各自一俩,刘氏带着三房的两个庶女坐一辆车,马车缓缓朝城外走,最前头的马车中,梁五正跟梁氏商量:“姑姑,如今大夫人佛经也抄完了,不如我把厨房和库房的事还给大夫人吧。’’
她自己还肯定是还不上的,卫莺既然把这两个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她来打理,自然是没想过再收回去的道理,在身份上她们一个大一个小,梁五也奈不何,只有老夫人发了话,她手中的权利才能还回去。
这管家的事儿谁爱干谁干去吧,反正她是不想管了。
梁五在梦境中见到大表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他打了胜仗,在论功行赏的时候在圣上跟前儿都是挂了号的,姑姑带着全家在大门迎表哥进门,一众女眷们包括那田姨娘都在,含笑盈盈的看着他,大表哥姜景从他们身上一一看过去,她看见他的目光在见到卫莺的时候整个人都顿住了,那眼里有惊艳,有不敢置信,但不可否认的是大表哥的目光全然被卫莺给吸引人了,连旁边艳光四射的田姨娘都被比了下去。
也是,卫莺天天吃好喝好,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一样,人又自信起来,那田姨娘长得妖娆又如何,如今的田姨娘可不是以后那个一举一动满是风情的田姨娘,那可是用数不尽的金银和珠宝们给堆积出来的,如今的田姨娘还嫩着呢,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才从乡下来的土丫头,有几分姿色罢了。
跟卫莺一比,还差远了。
这还不是让梁五最气闷的,最让她气的是大表哥竟然满脸疑惑的走到她面前,问她是谁?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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