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极寒的境地,竟然长出了一株小叶兰。
过了好些天,那株小叶兰开口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不冷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我真想去外面看一看。”
少女稍有些惆怅的嗓音柔软,语气有些闷闷的,十分孩子气。
谁也无法体会到,当时沈玉致的那份狂喜的心情。
她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再后来,那株小叶兰的花叶间,渐渐显现出一个稍显模糊的,小小的,姑娘的身形。
与他记忆里的她,如出一辙。
那时的沈玉致,原本死寂的内心,终于又升起了希望的火焰。
可仅仅只是八十二天。
小叶兰枯萎了。
她不见了。
沈玉致发了疯地想挣脱铁链枷锁,冲出长极渊。
被冰刺刺穿的腰腹结痂的伤处涌出的血液,染红了一池寒潭的水。
冰壁上绵密的冰刺是他妄图逃离束缚的惩罚,一道道,都落在他的身上,在刺进他骨肉深处的同时,融化成极寒的气流,撞击着他的神识。
那种极致的痛,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幽深冰冷的长极渊里,那条被禁锢的恶龙,浑身的鳞片微翻,血肉模糊,却还是用力地想要挣脱束缚。
那一天,住在长极渊附近村落里的人们,在看似无穷尽的大雨连绵中,听到了模糊的龙吟。
他们不知道,那是那位被千万凡人背叛,被自己的父君抛弃,囚禁的,九天之境的太子殿下的哀鸣。
他们只知道,那可是神迹啊。
他们甚至在大雨中,跪在泥泞的地上,摆出一副绝对虔诚的模样,祈求神明,赐与他们渴求的一切。
凡人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