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玹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那眼神就压制着沈漪漪不敢再说个不字,默默缩在了他的怀里。
两人一路回了湛露榭,到了正房里魏玹才把她扔到榻上,用力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拧眉道:“你蠢不蠢,看不出来阿鸾在戏弄你?”
沈漪漪一怔,想来是自己那副蒙着眼傻乎乎转着圈儿摸瞎子的模样被魏玹看去了。
她抿了抿唇,她当然看出来了,就是不想说而已,揉着额头道:“阿鸾姑娘帮过奴婢许多次,于奴婢有恩,若是取笑奴婢能令阿鸾姑娘高兴,奴婢心里一点儿都不介意,所以世子就别责罚阿鸾姑娘了。”
魏玹抬起她的下巴,皮笑肉不笑道:“那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丫头呢,郎君救你这么多次,也没见你哪次心甘情愿地哄郎君开心。”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漪漪下意识地否认,“哪里,奴婢明明也哄世子开心了。”
魏玹微微挑眉。
沈漪漪心里想,每天在床上哄你开心的难道是别人?她伺候得已经够周到了吧。
魏玹睨着她微嘟起来的唇瓣就知道这小奴婢表面上乖顺,心里肯定正不服气呢。
他微眯了凤眼,捏着她下巴两指将她软软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淡声问:“还疼不疼。”
疼呢,你这么捏能不疼么,沈漪漪苦皱起两道弯弯的眉毛来,“疼。”
魏玹便松了手,并且没什么表情地把手往她裙子底下伸去,像是要查看哪里还疼,动作极是熟练。
沈漪漪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哪里一时脸红得又羞又窘,真是个不要脸的老色.鬼!忙抱住他的手道:“世子,别别,奴婢不疼了。”
“当真?”
沈漪漪想到他昨晚同样的表情和动作,窘迫且很乖地点了点头。
她仰着头,一双水光盈盈的杏眼娇羞不已,布满红晕的雪腮如凝脂新荔,在灯光下透着明润的光泽,嫩的吹弹可破。
魏玹眸光微暗,抚了抚她滑嫩的脸蛋儿。
本想靠过去亲近一二,但风一吹进来,闻到小奴婢身上淡淡的汗味儿后,虽然不难闻还带着股她身上独特的芳香,却还是嫌弃地推开了她。
“一身臭汗,去沐浴换衣。”
他靠近时漪漪总是很紧张,听了这话还求之不得呢,一时如蒙大赦,赶紧从魏玹怀里挣脱出来,走到门口,又不甘心地回过头来,“世子,阿鸾姑娘的责罚……”
“再给她求情,罚抄二十遍。”魏玹无情地道。
沈漪漪连忙噤声,还好意思说她呢,他也真是个好兄长。
魏玹自去净室换洗,吉祥轻声走到他的身后给主子擦背,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世子,今日齐王妃和依依姑娘……”
魏玹始终闭着眼眸,听罢轻启薄唇,只轻描淡写地问了句:“琏儿安否?”
吉祥稍作思索便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魏琏这下可算是彻底不能人.道了,只怕齐王妃还不知呢。这要是知道了再传到了齐王的耳朵里,那西院和沁芳苑以后该十分精彩了。
“奴婢明白,主子放心,不会让王爷怀疑到湛露榭。”
魏玹静静地泡了会儿,见吉祥仍未离去,便问:“还有何事?”
吉祥正犹豫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主子呢,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主子既然问了,那他就说吧,“今日与阿鸾姑娘同行的,还有二郎君。”
“依依姑娘对二郎君那日的搭救之恩颇为感激。”
魏玹睁开双眼。
沈漪漪回到东厢后洗了个凉快的热水澡。
擦干后躺倒在榻上,从枕下抽出自己从春杏那里摸来的话本子趴着看了会儿,心里却在寻思着齐王妃和郑婉莹说的那些话。
听那意思,这位郑姑娘是极有希望成为魏玹的世子妃,不过魏玹那里她是不敢直接问了,今日下晌和阿鸾玩儿的时候,因为兰蕙和朱樱都在,她也没问。
得寻个时机让春杏替自己打听下,还不能让魏玹和吉祥知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想到吉祥吉祥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说是让她现在过去给世子侍墨。
和魏玹长时间待在一起漪漪总是会有种压迫感,可惜想不想去由不得她。
夏日的夜风从半支的窗屉中缓缓送入,吹动软帘下的硕大的冰山凉意涔涔。
这寂静的夜里,窗外的草丛中每一声虫鸣都衬得这夜晚更加静谧,安静而美好。
白衣的郎君跽坐在书案前,身姿优雅挺拔,身上薰着好闻的冷梅香,长而分明的五指握着手中的一卷书静静看着,神情专注。
主人看书,做婢女就在一旁给他打扇递茶,身侧坐着这样一位俊美而有风度的郎君,且寡言少语要求少,只怕任是哪个小奴婢看了也会赏心悦目,愈发勤恳。
如果沈漪漪没有处于眼前这种尴尬的境地,她心里兴许也会冒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暂时把个人恩怨抛之脑后。
可惜这男人仅是表面上一派正经,背地里……
沈漪漪低头看着胸前隆起的一部分,努力咬着唇不要自己出声,僵着身子战战兢兢地维持着力度打扇。
偏偏他还时不时挑弄她几下,沈漪漪手揪着身下的软垫,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水雾,他越是这样,她便越是倔强地隐忍着不肯吭声。
不行,她得找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打扇很无聊,沈漪漪强迫自己把没有焦距的眼神落到魏玹手中的书上,在心里默默念着,“或高楼月夜﹐或闲窗早暮;读素女之经﹐看隐侧之铺。”
《素女经》,听名字像是医书,魏玹对医术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