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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漪漪回了房中,手依旧在抖。
她脑中嗡嗡地响着,一片空白。
太子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世子的表弟,但凡他开口想要的东西,世子能拒绝吗?
她如今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婢女,一旦入了东宫,只怕太子也不会给她什么名分,她又生了这样的一张脸,莫说太子妃,便是那些良娣和太子爱妾,她们会放过她吗?
想到恶毒的嫡母钱氏,以及因一方帕子便想将她置于死地的宋淑仪,漪漪不寒而栗。
一直到傍晚,庭中掌灯,沈漪漪实在坐不住了,她开门出去,正巧看见纪乾走过,一时也顾不上畏惧了,忙喊住他,“纪大哥!”
纪乾扭头,“怎么了?”
沈漪漪咬了咬唇,轻声问:“太子殿下,走了么?”
纪乾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走了。”
顿了顿,又冷声道:“放心,世子没把你送给太子。”
“当真?”
沈漪漪顿时松了口气,又惊又喜。
然而纪护卫望着她的神色却委实称不上好看和善意,沈漪漪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
纪乾也想不明白这婢子除了一张脸有什么过人之处,主子宁可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也要把她给留下。
他冷冷瞥了沈漪漪一眼,直接命令道:“你回去,世子与王爷有要事商议,你别过去打搅。”
沈漪漪猜测齐王寻魏玹可能是与太子造访一事有关,自然不敢多言,点点头。
纪乾看着沈漪漪走远了,才走进房中,低声说:“世子,今日看来,太子与她似乎并不相识。”
“不可掉以轻心,继续盯着她。”
魏玹系好中衣,踩着木屐缓步走到床榻边,不免想到了小奴婢之前半蹲在床边服侍他洗脚时嫣然一笑的乖巧模样,眸光渐渐转冷。
谁又知道,那美丽柔顺的外表背后,藏着的是不是一颗祸心。
他虽自小在终南山太清宫修习道法,却始终对神鬼之说嗤之以鼻,不管那梦中之事孰真孰假,魏玹都绝不会让自己陷入梦中那般危难被动的境地。
纪乾犹豫道:“既然世子担心她是细作,为何不趁着太子讨要送出去……”
魏玹淡淡地看他一眼,“不该你问的,别多问,退下。”
纪乾心中一凛,是他多嘴了,躬身退了出去。
这一夜沈漪漪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早晨起来整个人也是没精打采的。
她悄悄来到正房门口,兰蕙却告诉她世子一早就上朝去了。
漪漪懊恼地揉揉自己的脑袋,她这婢女当的,主子起的都比她早。
想到昨日世子似乎还生着她的气,于是又在膳房忙活了一整日。待晚间魏玹回来时,兰蕙招呼婢女上菜,指着案几上一碟糕点笑道:“世子,依依给您做的金乳酥,世子可要尝一尝?”
纪乾瞥一眼平静的主子,让兰蕙先退下。
而后端着糕点去了屋后,碾碎一块糕点,撒在了廊庑下鸟笼中的雀儿食中。
一盏茶后,雀儿依旧活蹦乱跳。
纪乾回去如实禀告,但那碟糕点还是让给他扔进了院里的花池里。
沈漪漪却不知她精心做的金乳酥早就葬身鱼腹。
小姑娘惴惴不安,接连做了讨好主子的事好几日。
约莫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世子,这日傍晚,魏玹用完膳后坐到书案旁,终于松口让吉祥放她进来
“世子,奴婢知错了,求世子原谅。”
小奴婢跪坐在他面前,乖巧地认错。
“错在何处?”魏玹看着她。
沈漪漪不安地绞着腰间的系带,宛如背不过书的学生遇见了严厉的夫子,小声说:“奴婢笨手笨脚,没伺候好世子,奴婢不该私自外出,招惹外男……奴婢。”
说到此处,又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魏玹,有些委屈地解释道:“奴婢那日真的不是有意接近太子殿下的,奴婢也不知太子殿下会在王府,世子……”
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无辜又可怜,然而世子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反而顺着她的话轻嗤了句。
“确实是笨手笨脚,蠢。”
直到现在都不知自己真正错在了何处,讨好献媚都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这样笨的蠢丫头,在梦里竟也能成为自己独宠多年的宠妃,魏玹愈发怀疑梦中自己的眼光。
沈漪漪吸了吸鼻子,更加茫然了。
她以为魏玹是因为她在一天之内招惹了两个男人而生气,可她真的没有勾引那纨绔和太子的意思啊。
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心中又惴惴不安起来,小奴婢眼圈儿都泛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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