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是帮助殿下,而不是做一些自以为是的蠢事,伤害殿下。段少泊再次打断了女军官,女军官细长的眉毛竖了起来,我说一切都是为了殿下然后去自首,那得到的不只是我的认罪,还有殿下的认罪。
你应该说完全都是你自己
我怎么说的重要吗?在外人看来,我出自黑蔷薇,曾经被殿下帮助,这才是重要的!而且你们确认过负责此案的宪兵队的派系吗?她们是否公正?是否会屈打成招?我一旦进入宪兵队,会不会在酷刑下,反而被迫的说出更多不利于殿下的发言?或者我进去了立刻就会死亡,所以我说了什么,也已经无所谓了。
你怎么敢女军官被段少泊的一番提问,气得嘴唇哆嗦,你这个怕死的懦夫!
如果玛丽殿下的身边都是你们这样的人,那我真为殿下觉得悲哀。段少泊叹了一声。
来人!女军官愤怒的站了起来,门确实打开了,但门外站着的是玛丽殿下以及一位老妇人。
老妇人也是用发网将头发高高的盘起,因为发型太紧绷,以至于眼角都被拉上去了,她身穿一件灰色的长裙,腰板挺直,整个就一个教导的主任的经典造型。甚至玛丽自身,也小小年纪就梳着老旧的发型,相比起来,女王在报纸上的照片还要更朝气蓬勃一些。
看来不是她们的造型像女军官,而是女军官的造型向她们靠拢。
殿下。段少泊站起来,对着玛丽行礼。
殿下!这个男人就是个畏怯的懦夫!我们应该直接对他执行枪决!然后交给宪兵队!
玛丽眨了眨眼:对于我的出现,你没有半点的惊讶,你知道我在?
带我来的上级,在踏进这栋建筑物的时候,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尊敬,我不认为那他的那种尊敬,是给这位夫人的。
女军官气得面色通红,她紧抿着嘴唇,板起脸,看起来显得更加干瘦了,玛丽却笑了起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觉得该如何应对目前的情况?
敌人要一个来自殿下麾下的凶手,您就给敌人一个凶手,首先这是不行的。
你!
您不能做牵线木偶!段少泊提高了音量,你要做一个领舞的人,走出自己的步子。一个战地记者的死跟您有关吗?她只是一个记者而已。她辱骂过您?您是一位宽宏的公主,很多人都辱骂过您,就连现在一些报纸为了博人眼球也依旧在做着那种肮脏的事情,但您知道那些人只是无知的小人物,您从来都没有追究过任何人,您宽宏又大度,您是一位勇敢无畏的公主。
玛丽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因为她感到了心酸。
外界的那些恶毒的言辞,她都知道,她确实从没有去追究过,因为在她身边的老师、下属,还有她的密友们都告诉她,不能那么做,那样会让她显得心虚,像是不打自招。可结果呢?谣言并没有被平息,反而越传越广,甚至她过去的密友也都在不知不觉间对一些谣言深信不疑。
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对她说的您不追究,是因为您的宽宏和大度,您勇敢无畏,多美好的词汇啊,可是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别人口中的她,其实一直都是个胆小鬼。
你很会说话,阿尔贝·杜尔,我不会让你去的,你可以放心。玛丽笑了起来,只靠这一番话,她就会保护这个男人。
殿下,作为一位公主,您应该从这些花边新闻里摆脱出来,将目光投向更大的方向。几个月前,您就做得很好,您应该一直做下去。而我们,都愿意为您奔赴前线,赢得军功。
虽然只是跟这个小姑娘见第二面,但段少泊已经能确定这个小姑娘是挺聪明和有主见的。暂时更多的事情还看不出来,但只是这两条,就已经足够让段少泊在她身上下一些力了,段少泊可不想叛逃。
而且,他确实得到了这位公主的帮助,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平安,虽然让他跟大师兄分开了,但总也需要回报一二。
殿下!不要听这个疯子胡说八道!这次愤怒出声的是公主身边的老妇人,她那么干枯瘦小,咆哮起来声音却大得惊人,且威严十足,就像是一头母狮。
可从玛丽公主的表情看来,显然事情的发展并不如老妇人所愿。
玛丽绿色的里闪烁着兴奋和好奇的光芒,她能解读出段少泊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在告诉她,作为一个上位者该有更广阔的格局。他不是第一个跟玛丽说类似话的人,不过,好像对不同的人,他们的大格局都不同。
更大的方向不,最大的方向,难道不是民意吗?
民意?民众的意愿真的是民众真实的意愿吗?您难道不是深受其害吗?所以您更该知道,民意是很容易愚弄的。身为一个权力者,最大的方向,应该是军权。
你怎么敢!老妇人这是要掏枪了,可玛丽一把推开了老妇人的手,她甚至上前一步:你可真是说了非常非常大胆的话。
作为赖格义人,我忠于女王,作为黑蔷薇的一员,我忠于殿下。段少泊又行了一个礼,所以,如果今天我在这里对您说的话流入第五双耳朵里,那您就可以知道,身边的人是否可信了。
哈哈哈哈!玛丽快活的笑了起来,今天说的话当然是会流出去的,或我的母亲,或陛下,她们必然会知道。
女军官和老妇人惊恐的向玛丽行礼,表示自己的忠诚。但玛丽没搭理她们,她依然看着段少泊:既然你说民意是很好愚弄的,那么就跟我说说,该怎么愚弄?如果你的方法有用,我就认为你有用。如果你的方法没用,那你就只是一个想要引起我注意的大话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殿下。后者是没必要继续存在的。
很好,那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某前线医院,现在的前线医院可没有顾辞久和段少泊当初住院时那么清闲了。病床上躺着重伤员,轻伤员躺在床与床间歇的地板上、走廊上,还有一些伤势更轻的伤员只能坐在角落里。
医院门口的垃圾桶里,塞满了截肢下来的手和脚,鲜血直接浸透了木制的垃圾桶,把黑色的土地染成了一种烂糟糟的红棕色。
这座临时征召为医院的大宅,看起来就如地狱里屠夫的屠宰场,而不是医院。
几辆军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一群军人下了车,路过的一队士兵停了下来,惊恐又同情的看着那些军车他们以为,又有伤员送下来了。
这个世界没有烧油的车,但是有烧煤的车,一种屁股后头背着个超大煤包的车辆,其实看起来挺萌的,尤其是晚上,看起来就像是只胖乎乎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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