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季子禾醉醺醺的躺在床上,骨头任劳任怨的去小厨房给他炖醒酒汤,以免他第二天早上头疼。
月亮在云层之间忽明忽暗,一只白毛细腰的大狗停在了一个民房的门前。
汪,终于找到了。
哎呦,哮天大人,等等,小人这牵着的这纸扎马可跑不快啊!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差役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追着细犬而来。
汪,就是这一家,早些办完事,早些回去复命,莫要耽搁时间。白色的细犬纵身一跃,轻轻松松的跳过院墙,没入了民宅之中。
差役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什么,牵着白马直接走向了院墙。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被墙给拦住,直接穿墙而过。
房东家的短腿小狗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安的转起了圈圈,但它确实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闻到。突然,它听到了什么,赶紧朝着声音来源处跑了过去。
白色的细犬用爪轻轻推开了房门,就看到了那只傻狗。它恶劣的朝着那短腿小狗一呲牙,小狗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仍旧察觉到了危险,夹着尾巴迈着小短腿,叫都不敢叫一声的窜进了狗窝里。
呵,怂包。白色的细犬窜进了屋子里,房间里只有一个小醉鬼正躺在床上打呼噜。
白色的细犬跑到了床边,抬爪就去抓他的魂魄。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它的爪子。
何方妖孽,竟然敢入室伤人!骨头刚正在厨房煮醒酒汤呢,突然就觉得自己在季子禾身上的护身法术被触动,急忙赶来就看见这只白犬正在对季子禾做什么。
白色细犬的身形突然变化,抽身成一个少年,挣脱骨头束缚的束缚,翻身退去。
是你啊。哮天犬肩上扛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扬着下巴,笑的恶劣。
骨头皱了皱眉头,莫非是以前的仇家?
哮天犬接着又道,我乃二郎真君座下哮天犬,奉二郎真君之命,拘考生季子禾之魂前往地府参加冥界殿试,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黄九郎还没走进屋里,听到这话,顿时炸了毛。嗖的一下,变成了狐狸,夹着尾巴就逃走了。
什么冥界殿试,没听过,小禾子自己都没同意,你们凭什么带他走。
我们真的是从地府来的。牵着白马的差役掏出地府颁发的碟文,这是由十殿阎王亲自颁发的碟文,凭此可拘考生生魂入地府,参加冥界科举,填阴官空缺。
前些年,为了肃清冥界吏治,天界派了二郎真君坐镇,专管此事。二郎真君在凡间巡视时,半路上碰到了一个倒霉孩子,席方平。
席方平认出二郎真君后,当即向真君告了状,阐明了冤情,请求他为自己做主。
二郎真君大怒,他现在正在严查吏治,还有人顶风作案,这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嘛!当即彻查了此事,重罚了相关人等,并让席方平与其父还了阳。
处理完这个案子后,二郎真君就联合十殿阎王打算彻查冥府贪污腐败之事。他在这里时,尚且有人敢顶风作案,若他不在,岂不是这些腐败的阴官更加猖狂。
这么一查,就在冥界呆了数年,大大小小的阴官罢了很多很多,搞得阴间人手严重不足。二郎真君把人都处理光了,这么一走了之当然不好了,遂打算效仿凡人,开阴间科举,选优秀人才填补各个阴官空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的。阴官选拔离开有规定,必须要身负大功德的人才能担任阴官,之前那些就是。可惜有功德的鬼不代表会做官,之前那些腐败的阴官以前不也都是身上有功德之人嘛。
身负功德的鬼真的不代表他的品德学识有这么多,很多都是大字不识一个。活着的时候做好事那是为了积累阴德,死了之后还积什么阴德,阴官是个铁饭碗,再怎么招也算个神仙了,所以很多鬼做了阴官之后就放飞自我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二郎真君就联合十殿阎王,举行了一场冥界的科考,选拔真正德才兼备之鬼。
这不,不考不知道,一考吓一跳。地府身负功德的鬼也不少,因为这是第一届冥界科举,还放低了一点参加的条件。只要功德到了一定数量,都可以参加,但考试的难度却一点没降低,简直就快赶上凡人科举的难度了。
这可愁坏了阴间的考生们,他们中间很少有生前在阳间当官的。阳间的官员虽然考过了科举,但是当了那么多年官,虽然身上得了功德,可消耗的功德也不少,也是难免的。毕竟这世间能够一尘不染的清官少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会考试的参加不了考试,不会考试的有这个机会也是没用啊。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几场考试下来,会试过后留下的考生竟然还低于阴官空缺数量。
在众神一筹莫展之际,二郎真君便道,既然阴间难找,那就从阳间找好了,以前也不是没有阳间人代阴官的先例。众神一合计,觉得可行,正好凡间的会试刚结束,可以从那其中挑选符合条件的考生参加冥界的殿试。
其他考生都由阴差去接,只有这季子禾被二郎真君挑了出来,放出哮天犬让他跟着阴差亲自去接人。本来二郎真君还不太愿意放哮天犬出来,可季子禾身边守着一条恶龙,恐怕阴差不敌。而那些能打的过得的,没有人敢去。只有哮天犬主动跳出来要替主分忧,二郎真君不疑有他,就同意了。
哮天犬挥退跟随的地府差役,盛气凌人道,地府办事,哪来的什么凭什么,不让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差役不知道骨头和季子禾的身份,只感觉哮天犬是故意在找茬。瞧瞧他手中的狼牙棒都快按捺不住了好吗,狗大人,你冷静一下,我们是来接人,不是来打架的啊!
骨头没听说过活人能做阴官,毕竟那是个例,地府又不会大肆宣扬。不然的话不显得地府没人嘛,那多没面子,以至于大部分都以为阴官只有死人才能做。若是小禾子去做了什么阴官,那不就死了,他好不容易才考上科举,还未娶妻生子,给他爷爷养老送终呢,怎么能现在就死呢!
你们不能带他走,若是想让他做阴官,何不等他百年之后?
差役刚想解释什么,就被哮天犬给拦住。这只恶犬像是终于逮到了机会,挥起狼牙棒就朝着骨头砸去。骨头是可以躲开啊,可是他的身后,就是季子禾的床,若他躲了,季子禾还不被这狼牙棒给压扁了。
骨头只好用胳膊将这狼牙棒硬扛了下来,顿时衣袖破碎,狼牙棒上的尖牙瞬间没入了他的肉里。
鲜血溅到脸上,浓浓的血腥味让哮天犬眼中更加疯狂了起来。
没错,他就是在正大光明的公报私仇。当年青龙神君失魂,跟走火入魔了一样,天界众神联合想要制住他,然而他的实力太过强大,众神死的死伤的伤,只能放任他,大不了躲着他就好了,没人敢再靠近他。
哮天犬记恨青龙,是因为二郎神原本也是去降服他的众神中的一员。
哮天犬他的原身是法宝,本应随主人作战。在那场战斗中,它本该被青龙撕碎,是他的主人救了他,也因此二郎神受了重伤,到现在暗伤都没好透。哮天犬不仅自责,它更恨打伤二郎神的青龙。
二郎神并不记恨青龙,他与青龙本就没什么交集,也谈不上私仇,之所以去围攻他也只天界的命令,受了伤也只能怪他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不仅如此,他还约束哮天犬,让他不许去寻仇。哮天犬也谨遵主人的命令,不敢去找青龙残魂的麻烦。
可这次不一样啊,这次是青龙残魂主动妨碍公务,他动手是正大光明的!哮天犬已经完全是把主人叮嘱的不许动手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一心就想把这条落难的青龙给胖揍一顿。
骨头怕伤着季子禾,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引着哮天犬到一边打架。可偏偏,他忘记对面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团伙作案。这边好不容易把恶犬引走,那边牵着白马的差役就趁机的走到季子禾的床边,去拘他的魂魄。
骨头想去救季子禾,却被哮天犬给拦了下来,看什么呢,你的对手是我。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