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希望你也像公子一般消失而已,我不是想杀你,我只是想让你成仙,想让你活的更好,你不该拘束于这个破院子一辈子的。你出来见见我好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杀人的,不该杀人的你不会原谅我的,对吗?骨女无措的叫着,身体里的魂力化成红色的液体,从她眼中流出,比泪水看着更加可怖。
人死了,灵魂就会离开躯壳,变成鬼。若没有意外,就会有鬼差来将鬼锁走,带入地府,接受审判,然后该受罚的受罚,该投胎的投胎。
骨女曾经是个厉鬼,怨气大的,连鬼差都不愿意来锁她。这种厉鬼若是怨气不消,就没办法投胎,就连孟婆汤都不好使。地府那么忙,近些年公务员都不好招。没办法工作强度那么大,工资又不高,基层人员还容易被炮灰,而且招人的门槛一点没降低。愿意来的达不到标准,达到标准的人家又不愿意来,导致地府人手紧缺。人手不够,阎王爷也是要体谅体谅属下的是吧。
所以现在上面的鬼神也就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捅到明面上就行。若是厉鬼报了仇,消了怨气,攻击力降低的话,鬼差遇上了会将其锁回地府,压到阎王面前审判;若是厉鬼沾了人血怨气依旧未消,继续在人间作恶对不起,这种情况的厉鬼,基层的鬼差去了也是炮灰,何必浪费人手呢。还是交给凡间的道士和尚或者修士们来吧,打的魂飞魄散地府也不会管的,反正到了地府,那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陈氏已死,按理说,就会灵魂出窍,一盏茶以内就会被鬼差带走。她不是厉鬼,灵魂出窍后无论她愿不愿意,都会踏上黄泉路。灵魂本来就是从地府出来的,对地府有一种很强的归属感,人死后,即使意识还很清醒,依旧会将去往地府当成自己唯一的使命。
就算强留下来又能如何,错过了时间就会成为孤魂野鬼,若是停留在世上久了就会魂飞魄散。不是每只鬼都可以那么幸运成为鬼修的,因为每个鬼修入道的经历都是无法复制的。即使骨女是鬼修,她也对此没有任何经验可言。
骨女嚎啕大哭,她明白,她不能留下陈氏的灵魂,只要陈氏喝下孟婆汤,这个人就会永远的消失了。
你出来好不好,我只想最后跟你再说几句话。骨女卑微的哀求道,她不愿意让阿弥成为孤魂野鬼,可等过会儿鬼差来了,她们就再没机会相见了。
阿弥。蚊子大的声音从床上响起,骨女一抬头,就对上了床上那个怂的流着眼泪,看着自己妻子死掉都不敢哭出声的男人。
王瑜仪顿时打了个激灵,身子一缩,又缩回了被子里。可惜,已经晚了。
骨女鬼爪一伸,将王瑜仪从被子里抓了出来,单爪掐住了他脖子,阿弥,你现身好不好,你若再不出来,你护着的这个男人就要死了。
王瑜仪张着嘴巴,双手双脚扑腾着,竟是半分也挣脱不开。他的脸越来越红,哑着嗓子大叫着,阿弥,救我,救我!
可惜,地上的尸体毫无反应。
王瑜仪的脸色由红变紫,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眼前不断冒着金星,意识也渐渐抽离。整个人都仿佛变得轻飘飘的,飞呀飞,脚踩到了云端上。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小姐,下一秒,他又看见了一个小丫头跟在自己身边公子公子的叫着
骨女咬着牙,手下的王瑜仪已经停止了挣扎,呼吸也若有若无,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
骨女松开了手,王瑜仪软趴趴的倒在了床上,若非看到他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还真会让人觉得他已经死掉了一般。
骨女颓废的跪坐在地上,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她低头看着陈氏,这是阿弥用命换来的人,他不能死,自己不能杀了他。
她在等待,等着鬼差来,那时,就算阿弥不想和她说话,但好歹能让她见到最后一面,让她能亲口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再道一句珍重。
可是,一盏茶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鬼差没来,陈氏的灵魂也没看见。骨女开始慌了,她顾不得冒犯不冒犯了,用魂力在陈氏尸体上找了一遍,都没发现她的灵魂。她心中大骇,莫非自己那一下,竟将阿弥打的魂飞魄散了吗?
鬼身上本来就是凉的,而想到这种猜测之后,骨女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冰窟,凉到了魂力都要被冻结了。
她慌忙抱起陈氏的尸体,朝着外边走去,阿弥,别怕,我这就找人去救你。
季子禾三人找了个酒楼包间喝酒,准确来说,是燕赤霞与宁采臣在喝,季子禾是半点没碰。
燕赤霞是典型的唯手中剑,杯中酒不可负的人,自然是千杯不倒。而宁采臣,那也是经常参加各种酒局饭局的人,虽然说不上千杯不倒,但也算能喝的。唯一不喝酒季子禾就被歧视了,两个家伙坏心眼的想灌季子禾酒,但季子禾就是不碰。
小禾啊,不会喝酒怎么行啊,以后当了官,是免不了酒局的。得先把酒量给练出来,不然的话,以后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的。宁采臣语重心长道。
不了,不了,酒什么的喝多了不好。之前村里的张大伯就是因为酒喝多了喝死了。季子禾淡定的数着盘子里的花生米。
他不是不会喝酒,只是不喜欢喝酒罢了。他爷爷也贪这杯中物,吃饭的时候喜欢喝一盅,偶尔高兴了,也会让季子禾陪着他一起喝两杯。虽然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但他从来都没有喝醉过。
这酒,这是上好的老窖,滋味馥郁绵长,你尝一口如何?燕赤霞试图引诱。
我不会品酒,酒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味道,还是不糟蹋佳酿了。两位哥哥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喝便是。季子禾笑道。
既然季子禾拒绝的这么坚定,燕赤霞二人也就没有再坚持。两人喝着小酒,聊了聊分开后的见闻佚事,季子禾没有插嘴。
他之所以不喝酒还在这里呆着,就是有些事情想要问燕赤霞。只是这些事情不方便当着宁采臣的面问,现在只能等着这俩人喝完再说,希望燕赤霞真的有他自己说的那般能喝。
这顿酒愣是喝到了天色暗下,宁采臣终于倒在桌上爬不起来了,燕赤霞也红着张脸,打了个酒嗝。
我说你这位表哥可真挺能喝的,居然这个时候才倒下。燕赤霞手背撑着下巴,虽然脸有点红,意识倒还算清醒。
宁采臣看着像一个文弱的书生,没想到这酒量倒挺大。男人嘛,喝着喝着就开始暗中较劲了,到最后,竟是干脆和他拼起酒来了,还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你是故意灌我表哥酒的?季子禾有些意外。
不然呢,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燕赤霞笑道。
你喝醉了吗?
醉了又如何,醒了又如何,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燕赤霞的眉宇间带着些许慵懒,整个人就好像只吃饱了的大猫一样,懒洋洋的摇尾巴。
我想知道兰若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荷花三姐姐是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荷花三姐姐,哪个荷花三姐姐啊,我怎么不记得了?燕赤霞想了想,没记得他认识的哪位姑娘叫荷花三姐姐啊。
就是兰若寺水池中的那个野荷精,她叫荷花三娘子。那日我离开后的夜晚,荷花三姐姐受了重伤后找到了我。我再回兰若寺,却发现兰若寺已经不见了。季子禾急切道。
她啊,我记起来是谁了。之前我们不是捣毁了耗子精的老巢嘛,夜里耗子精的头领魔王恕就来找事了。我本来想让你那位三姐姐先走,可她不愿意,非要留下来。我在兰若寺与那魔王打了起来,打的太过瘾了,一时杀红了眼,就没顾得上她,她应该是中途自觉敌不过逃走了吧。燕赤霞手中拿着酒杯小酌,实在让人想不到,这位看起来淡泊的道长杀红眼是个什么模样。
听到了困扰了自己多日的问题竟是这样的答案,季子禾心里不知该如何滋味,良久又道,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忙,说来听听。燕赤霞没有立马答应。
季子禾便将荷花三娘子失踪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燕赤霞。
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到她?
gu903();季子禾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