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情节最轻的犯官。
对方恳求将功赎罪。
而这边,恰恰就缺一个熟悉案情的人引导,若纳了这楚源,就能迅速打开局面,必将可在限期内完成任务。
朱瑁意动,侧头问傅缙:“承渊认为,此人可纳否?”
承渊,就是傅缙。
楚源知道傅缙领旨赴南,甚至方才晃眼一看,他也看见对方竟就端坐在另一侧首位。
方才他顾不上太多,但此刻……
朱瑁才开口,他呼吸就一窒。
旧日再笑语晏晏,彼此心知肚明。
傅缙若要挟私报复,此时正是天赐良机。
微微抬起头,正正对上一双目光淡淡的黑眸。
傅缙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楚源宽袖下的两只手,倏地攒紧。
低沉醇厚的男声,听他道:“陛下旨意三月为期,确实极不易。”
傅缙收回视线,很客观,淡淡道:“若楚源一意配合,于尽快侦破案情,确有裨益。”
楚源绷紧心弦猛一松,清晨的秋风自大敞的房门拂进,方觉冷汗湿透重衫。
“好,既如此,楚源,本官就允许你戴罪立功。”
当耳边清晰传来朱瑁这句话时,楚源大喜。
“谢钦差大人,下臣定不辱使命!”
……
安州刺史府大门前。
楚温长吐一口气,来回踱步:“也不知如何了?”
每一息都过得极慢,侯了这么短短一阵,仿佛就已极久极久。
“大爷勿忧,应能成事的。”
说焦虑,青木也是极急的,成败就在这一举,也就他天生性格就是沉静,表情看着变化不大般。
这时有羽林卫过来,引邓州一行绕侧门入内等候。这里是钦差大人的公邸,大门前自然不能长久堵着车马。
青木想了想,也随着跟进去。
侧门不大,前头还有车马,诸人排队缓缓进入。就在即将进门时,忽听见一阵膘马长声嘶鸣,大门方向马蹄声踢踏,有人自刺史府而出,翻身上马。
青木一瞥。
青年将军一身泛着冷光的黑甲,利索翻身上马,形容英伟,身姿矫健。
是傅缙。
他眉心微微一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傅缙并不知主子遣了他来。
青木心念急转,他快一步闪身,入了侧门
“承渊,看什么呢?”
朱瑁纳楚源,因时间紧迫,当场询问。傅缙却不再留,恰有公务,遂和樊岳离开外书房。
路上樊岳带了几分惊奇:“这楚源怎么就突然投案来了,还要戴罪立功?”
这策略改变得也太快了吧?快得教人惊异极了。
“要么,他发现了我们的人。”
不过这点不大可能,因为赵禹谨慎他们都知,刺史府内部的人,应不大可能发现。
傅缙翻身上马:“要么,就是受人指点。”
他一扯马缰,膘马长声嘶鸣,迅速调转马头。
傅缙稳稳跨于鞍上,只他随意一瞥,忽见二三十丈外的刺史府侧门旁站了个青色布衣男子,晃眼间,似乎有些熟悉。
不过对方就站在侧门边缘,一跨步,就进去了,没等他少定睛去看,就不见了人影。
傅缙微有些疑虑。
“看什么呢承渊?”
樊岳也顺着他视线望了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便催促:“我们赶紧点人去吧。”
庐江二州刚已确定被初步笼络,二人需立即点遣心腹赶赴,借税银之名将其押回。
“走!”
傅缙不再理会,当即收回视线,一扬鞭,踏踏紧促的马蹄声,他和樊岳各率一行戴甲精卫眨眼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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