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訸。
恩。
我想知道你们的事。沈绛年轻声道:不是因为好奇,我保证,我只是想跟你一起面对。母亲躺在医院里,情况再好她也不允许母亲再折腾,亲妈必须得以养身体为重。
沈青訸不做声,沈绛年知道沈青訸是不愿,我知道我不够强大。沈绛年拉开距离,哭红的双眼望着沈青訸,但我总是要成长的,不是吗?如果有一天,家里发生的事,需要我去面对,你们都不在,我要怎么办?
是啊,这是沈青訸之前所担心的,她也想让小家伙长大,不为了别的,只希望沈绛年能自保,能成熟理智地去行为处事,而不是冲动任性,所以她开始把自己的事一点点告诉沈绛年,让沈绛年开始学会接纳生活中那些不尽人意。
现在沈青訸突然怕了,怕沈绛年成长将要付出的代价太大,陆漫云已经伤了,她不敢再让沈绛年踏进泥潭。如果因为她,让沈绛年受到伤害,自责就能够将她扼杀。
沈青訸最终也没答应,沈绛年不再强求,不过她也说了,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会自己努力成长的。我有一双眼可以看这世界的复杂,我有一双耳可以去听世界的声音,我有大脑可以去分析我听见的,我看见的不管怎样,沈绛年这次坚定了心意,她一定要介入其中。
蒋维尔和Kelly起来后才得知沈青訸带着沈绛年突然离开,打电话却提示关机,蒋维尔头皮发麻,卧槽,怎么回事,她们两个手机都关机了?
关机了?Kelly也提心吊胆,两个人都关了?沈青訸的手机基本是24小时不会关机。
卧槽,该不会被绑架了吧?
有谁能进到梅花堂绑走她们两个吗?
现在是特殊期间啊。
应该没事,你先别慌。
要不要报警?
我说你别冲动啊。Kelly拉住暴走的蒋维尔,等会再打打试试,我们再给她们的朋友打电话问问。
周围的朋友一概不知情,Kelly也有点担心了,什么情况啊,就算有事离开,依照沈青訸办事周密的性格来说,不可能不提前告知一声。
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蒋维尔回身抓起外套,火急火燎道:赶紧回市区,确定她们都不在家,赶紧找人。
两人急急忙忙出了门,差点撞上迎面来的人,正是沈绛年嘴里说的女侠客。
正好,你主人呢?蒋维尔上前拉住女侠客,女侠客蹙了蹙眉头,缩回手躬身道:沈总和绛年去杭州了。
杭州?
绛年家中有人出事,她们一起过去的。
蒋维尔长长地松口气,Kelly也是舒了口气,我就说,准没事,估计是早上走得急,青訸忘和咱们说了。她们应该第一时间问梅花堂的人,Kelly被蒋维尔的情绪牵动也乱了分寸。
蒋维尔转身就走,Kelly在身后叫她,老蒋,你去哪?
我要去杭州。
你这样慌里慌张能去哪?Kelly疾步上前抓住蒋维尔的腕子,一涉及到沈青訸,你就这样乱了手脚。蒋维尔挣扎,Kelly高声道:你去了干嘛?她身边已经有沈绛年了,你永远都没有希望,不知道吗?
蒋维尔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泛红的眼睛望着Kelly,Kelly心软道:老蒋,你别这样好不好?我
跟你无关,你少管我。蒋维尔甩开Kelly,大步流星离开。
Kelly再次上前,拽住蒋维尔,我跟你一起去杭州,我不是为了陪你,而是想看看我的朋友青訸和绛年。
蒋维尔和Kelly踏上了去杭州的飞机,沈青訸却在这时候下了飞机,几十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蒋维尔和Kelly。
沈青訸揉揉眉心,她满脑子都是沈绛年,竟然忘记跟她们说一声。
沈青訸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会因为过于专注某一个人,而忘记长久以来保持的习惯。
她一直细心,一直考虑周全,一直能照顾到所有的沈青訸打过去,两人电话都关机。
随后有信息进来,未知数:主人,蒋总和社长得知您前往杭州后,已经乘坐飞机前往,请勿担心。
沈青訸轻轻松了口气吗,回复道:做得好。
终于是有人还没有乱掉阵脚,沈青訸抓着沈绛年的手不敢放开,沈绛年也许是过于紧张,所以手心冰凉。
到了杭州,沈青訸曾经尝试给医院打电话,被告知:患者仍在手术室,不过应该快出来了。
沈青訸立刻打给朋友,青訸,抱歉,高速公路出车祸,我被堵住了。
没关系,我已经到了。沈青訸催促司机快一点,她们必须赶在陆漫云出手术室之前赶到。
紧赶慢赶,沈青訸终于在上午10点,抵达医院。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陆漫云已经出手术室,送往观察室,只允许一位患者家属进入。沈万诚还在来的路上,沈青訸跟始终陪着陆漫云的同事们道谢,我们先进去看看,待会有些事想问下各位,请麻烦稍微等一下。和陆漫云一起来开会的教授点点头。
沈青訸和沈绛年因为谁进观察室的问题而争执。
绛年,你在门口等我,我进去看看妈,好不好?沈青訸哄着说。
不,我要进去。沈绛年泪水落下来,沈青訸双手捧着沈绛年的脸,安抚道:宝贝,别哭,妈会听见的,我进去,好好看看她,然后跟你描述她怎么样,我保证一点都不会落下,你就在这等我。
我不要。
乖,这样,我先进去,然后再换你进去,好不好?
沈绛年不吭声,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沈青訸心疼地抱住沈绛年,柔声安抚道:不会有事的,我在呢,你先整理好情绪再进去。
沈绛年的泪水洒在沈青訸的肩头,哽咽道:好,那你快点。
沈青訸总算是哄好了沈绛年,她轻声推门进去,陆漫云的头部被包扎,巴掌大的脸让沈青訸泪水直接落下来,那种痛彻心扉堪比母亲在她身边去世时的感受。因为手术,陆漫云的长发被剃掉了,沈青訸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颤抖的双手抚上粗糙的纱布,沈青訸听见心碎裂的声音。
曾经完美和谐健康的家,因为她的加入而破碎,她是罪人。
纵然所有人不怪她,她都不会无法原谅自己。
对不起。沈青訸双手抚着湿润的眼眶蹲在了地上,颤抖地一遍遍道歉。
对不起,陆漫云,真的对不起。
观察室的帘子都拉着,沈绛年站在门口张望,却又望不到陆漫云的病床,更看不见沈青訸,她焦灼地等待。
沈绛年逼迫自己稳下来,呼,先跟爸爸打个电话,恩,不要慌,妈妈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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