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继续细化他的包子褶,笔触非常的轻柔,仿佛事在对待情人。
谢三思见两个哥们也去了,他咂嘴:“随哥,咱也去看看?”
江随:“不去。”
谢三思:“老赵不轻易改画。”
江随:“没兴趣。”
谢三思有兴趣,不管在哪个画室,画的好的人都受老师喜爱。
越是画的好的人,老师越愿意为其改画。
谢三思憧憬道:“我的目标是统招之前,老赵能给我改一次画,到时候我就带回去贴房间的墙上。”
江随不屑。
谢三思不着四六地冒出一句:“随哥,你跟陈遇说什么悄悄话呢?她让你过去,你就过去了,你是没看到,那俩哥们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昨天你让我提醒她别忘了两个灌汤包,那你早上吃了没?”
“怎么样,好吃不?她干嘛给你带包子啊?”
“难道包子是你俩的定情信物?”
嘴巴放炮竹似的劈里啪啦,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江随放下铅笔,笑容慈爱地对他勾了勾手。
“小的告退!”
谢三思一溜烟地跑了。
门“啪”一下关上,画室里变得寂静。
江随看着画,屈指刮了刮下巴,他打开脚边的工具箱,把2b铅笔丢进去,换了6b的,在指间转两下,沙沙在包子暗处排线。
画了一会,江随出了画室,踩着拐角处的窄楼梯上阁楼。
楼梯是木制的,布满岁月留下的痕迹,吱呀声在他脚下蔓延,像老人颤巍巍的喘息声。
阁楼上有一间放映室,还有个小房间,里面放着一张能折叠的钢丝床。
上一届有人住,现在还空着,等着下一个住户的到来。
江随推门进去,搬了椅子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来,抬起两只脚放在空荡荡的钢丝床上,闭着眼休憩。
没过多久,门外就隐隐传来窃窃私语声。
江随厌烦地皱起眉头,低骂了声,却没睁眼起身,懒得动。
那声音持续不止,如同蚊蝇。
“陈遇”这两个字眼穿过门板,飘进了江随耳中,他的眼睑动了动,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我觉得她画的不怎么样。”
“差死了好吗,我十次去第三画室,十次都看到她在角落里画画,一副远离红尘俗世的清高姿态,画得也就那水平,压根不是学美术的料子。”
“你老是往第三画室跑什么?”
“画累了,串门呗。”
“哎哟喂,你是去偷看江随的吧。”
“乱说什么呀你!”
“唉唉,你说,江随之前不是都不理她的吗,这两天怎么……”
“谁知道她玩的什么把戏,我觉得她很装,受不了。”
“你有没有发现,她的胸好小。”
“就是飞机场。”
“皮肤那么白,头发还黄黄的,看着就不健康,真不知道李洋他们几个吹什么仙女。”
“说着玩的而已,你还真信啊,别的不说,她是真的矮,我一□□,感觉比她高一大截,估计她只有一米五多一点。”
“听说一米六。”
“拉倒吧,牛逼谁不会吹。”
后面突然传来开门声。
坐在楼梯上边吃东西,边说笑的两个女生吓一跳,她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仰起脸,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冰冷眼眸,不禁后背一凉。
江随散漫地倚着门框,薄薄两片唇挑起一个弧度:“两位美女。”
嗓音低柔而慵懒,很是好听。
再配着那张好看得有些失真的脸,极具蛊惑性。
两个女生呆呆地看着他。
江随喉头攒动着轻笑了声,半盖着眼的浓密睫毛一掀,疏冷厌恶的情绪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