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宙:可我只想跟季屿培养。
贺娇垂着头,一只手握着手机悄无声息地伸到桌下,碰了碰贺宙的手肘,然而贺宙不为所动,眼睛都没往下瞟一瞟。
贺雄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总之我不可能同意你和季屿在一起!
贺宙面色平静地回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两个的信息素匹配度那么高,是天生的一对,就算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也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两个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桌子下,贺娇的动作更大。
刚刚还只是用手机轻碰贺宙的胳膊,这会已经用上了砸的力度。
手机的尖角一下下敲着贺宙的胳膊,弄得他无法再忽视下去,只能一把握住贺娇的手腕,按着她不许动。
贺娇拧着眉着急,脸都快埋进碗里。
她的异样引起了贺雄的注意,他语气软了许多,但还是带着些严肃道:娇娇你干什么?
贺娇抬起头冲父亲笑了笑:没什么啊。
贺雄站了起来:手里是什么?
就,手机啊。
贺宙放开了贺娇的手,贺娇也动作迅速地按灭了显示屏,她拿起手机在贺雄面前晃了晃,呐,我的手机。
贺雄瞥了眼: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贺娇乖乖点头,把手机放到了桌上。
却不想,手机在这时忽然亮起,一个消息框出现在屏幕最中间。
贺雄正好站着,一垂眼就看到了上面的信息:什么东西?
贺娇暗道不好,再次伸手按灭:是我同学,跟我商量这周末去哪玩儿呢。
然而按灭一次,下一秒就又亮了起来。
贺娇连按两次,小姐妹的对话框还是不停弹出来。
出去玩怎么还有季屿的事?
贺雄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伸出手,给我看看。
贺娇内心简直快要崩溃,她就不该设置收到新信息就在锁屏上弹出!
哥,我对不起你!!
贺宙原本没看贺娇的手机,听父亲说了后才往手机上瞥了眼,然而没等他看清手机就被父亲拿了过去。
贺雄看着屏幕上弹出的信息框,平铺直叙地念道:真的是季屿,他真的在医院标记科,有人拍到了。
贺宙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倾身去看手机。
贺娇双手捂脸,一副完蛋的模样。
贺雄还在念:据说是在九院,八点做手术,真的洗标记,不是假
贺雄还没念完,贺宙就整个人冲了出去。
椅子被他的动作带倒,实心的红木椅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跑得太快,连贺雄都没能反应过来。
不等他出声,儿子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
贺雄顿了顿,低头问女儿:这是什么意思?季屿去洗标记了?他不是一直不肯洗掉吗?
贺娇长叹了下气: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去洗标记了,他最近异常的举动是挺多的。
贺雄怔住,把接收到的信息在脑子里过了遍,忽然睁大眼看着女儿,大声道:宙儿刚才还说他们两个两情相悦,结果他就一个人跑去把标记洗了,怎么?感情是宙儿在倒贴他?
贺雄越想越怒,一巴掌连着手机拍在桌上,开玩笑!还有人敢看不上我儿子?他一定是在报复!
之前一直死抓着宙儿不放,一追到就立刻翻脸,这就是在报复!简直岂有此理!
贺娇顾不上自己那出现裂纹的手机,抬起头呆愣愣地看着父亲:爸,你喊我哥什么?
贺雄一愣,低咳了声:贺宙啊。
他把手机放回贺娇桌前,坐下道,吃早饭吃早饭,别理贺宙,他爱吃不吃。
贺娇眨了眨眼。
爸,你不用刻意再念一遍哥哥的名字的,而且你不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奇怪吗?
看什么?吃你的早饭。
贺雄面不改色地咬了口糕点,手机自己再去买一个,零花钱还有吗?
贺娇点点头:有的。
啊,你居然是这样的爸爸。
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就是有点饿。说完肚子就应声咕噜了一下,季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概是看他太迫不及待,本来八点的手术硬是七点四十不到就全部到位了,一切准备就绪,又有空的手术室,所以自然而然地手术提前了。
医生笑了笑,幽默道:那待会我下刀的动作快点,争取让你今天晚上就能吃上东西。
季屿配合地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那我真是太感谢你了,等做完手术我一定给你送一面锦旗。
哈哈哈。医生也乐了,他看了眼站在季屿身后的麻醉师,继续说道,你午饭是吃不了了,但能想想今晚吃什么。
脖颈后刺痛了一下,有凉凉的液体注入。
季屿眨了眨眼,回道:我早就看好菜单了,今晚打算喝乌鸡汤,早上我旁边床就吃得这个,又有枸杞又有党参,有好多东西,差点馋死我。
麻醉药起效飞快,这句话说完季屿就觉得自己的舌头不灵活了。
医生见状没再说话,给旁边的护士比了个手势。
护士们的动作熟练得很,很快就把季屿调整成了头朝下的姿势,他脸部对应的地方有个缺口,可以让他顺畅地呼吸。
季屿的意识渐渐朦胧起来,但还没有彻底陷入昏迷。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后颈上有东西在划,但不痛不痒,他还知道自己在做手术,也能想象脖颈被划开的画面,但就是不疼,这种灵肉分离的感觉非常奇怪。
额,呕。
他有点晕,也有些难受,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一声。
晕完之后就是觉得冷,非常冷。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后颈的一个点出发,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不疼,但很胀,好像要把他所有的血管胀开。
我怎么还不晕过去?
是麻药打少了,还是我太亢奋了啊
刚想完,眼前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找季屿,他现在在哪?
贺宙冲到了标记科服务台,一边问一边抬头看墙上的名牌,很快就找到了季屿的名字。
他果然在这!
贺宙又低头看了眼时间,才七点五十,还来得及。
护士问:你和季屿是什么关系?
贺宙一顿:我是他,我是他
他是什么?
他对于季屿来说,算什么?
这时,有一个医生正查完一个病房出来:诶,这不是贺宙吗?你找季屿啊?他已经进手术室了,那孩子也是好玩,今天一早就来蹲着宋大
手术室?
贺宙攥紧拳头,他不是八点钟的手术吗?
医生愣了下:时间又不是定死的,早准备好就早点做啊。
手术开始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