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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凤说着,转向李汝安,“兰姨娘气走了母亲,父亲竟还让我和兰姨娘共同管家,那一巴掌,是我代母亲扇的。”
“不打也打了,父亲要责罚,便责罚罢”
李汝安气得拍椅背道:“你母亲平素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兰姨娘好不好的,轮得到你扇巴掌你这样目无尊长,传出去,谁敢娶你”
李飞凤冷冷道:“父亲一回来,就气得母亲提和离,这样乱糟糟的府第,本就没人敢娶我了。”
她说着,一拂袖,转身就走了。
李汝安气怔在当地。
这是女儿,又不是儿子,他也不好追出去打,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办了。
还是乌兰劝道:“将军莫要生气,大姑娘只是一时想歪了,过后慢慢教导,自会好的。”
李汝安叹道:“兰儿,她打了你,你还为她说话”
乌兰含泪道:“谁叫她是将军的女儿呢我又哪忍心因着我,惹你们父女反目”
李汝安一时伸手帮乌兰擦泪,又低声道:“兰儿,是我亏欠你,以后当补偿你。”
乌兰拉着李汝安的袖子道:“只要将军长长久久待我好,别的,我并不计较。”
两人说着话,管事在帘外禀道:“将军,三位爷到书房了。”
李汝安便又安抚乌兰一句道:“你好好安歇,我出去一下。”
他出了院子,至书房中,见李飞墨三兄弟散开站着,各各鼻青脸肿,衣裳全是泥土和污迹,不由拍案道:“孽障,你们便是这样当兄弟的”
李飞捷先开口哭诉道:“父亲,我好端端在房中,二哥突然使人来唤我至园子里,一到园子里,他挥拳就打,我一跑,他又追着来,没奈何,只好还手了。”
李飞章也哭诉道:“二哥喊了我至房门外,一见面就打。”
李汝安便喝问李飞墨道:“你为何打他们”
李飞墨斜着眼睛道:“若不是他们的姨娘陷害母亲,伤了母亲的心,母亲何至抛下我们,跟父亲和离出府”
“胡说什么你母亲和离出府,跟两位姨娘有什么相干”李汝安怒喝一声。
李飞墨嚷起来道:“母亲在府中熬了八年,偏父亲一回来就带了美貌姑娘,扫了母亲的颜面,不单如此,父亲还许周姨娘又进府来,昨日又接了张姨娘回来,母亲一气之下,自是要离府。若没有这些姨娘,母亲就不会抛下我们。我打不着两位姨娘,就打她们的儿子。父亲要罚,只管罚”
李汝安气得当即站起,飞起一脚要去踏李飞墨,斜地里,一个人影飞扑过来,跪地抬住了李汝安的脚道:“父亲息怒,饶过二弟这一回。”
李汝安定神一看,来人是李飞白。
他抬脚本就是作个势而已,也没有真个出力,被李飞白一抬,便放下脚,质问道:“你们母亲平素是这样教导你们的姑娘打庶母,哥哥打弟弟”
李飞白站起来,拂拂衣裳道:“父亲这样说母亲,怪道母亲要和离了。”
“你也来气我么”李汝安气得想捶胸。
李飞白退后一步道:“父亲拟心自问,八年不归,一回便带了一个姑娘上门,又让母亲多担待,叫母亲如何自处母亲守着将军府熬尽心血,却是不如一个兰姨娘大妹妹和二弟如此做派,不过为母亲鸣不平而已。”
李汝安怒道:“这么说,一切全是我的错”
李飞白勇敢对上他的眼睛道:“正是。”
李汝安气得没了言语。
见李汝安不言,李飞白悄悄一拉李飞墨,两兄弟当即就溜走了。
这一晚,李汝安管理府务,分派人手,训斥下人,至半夜才在书房安歇了。
罗文茵那儿,因在园子里受了一点惊吓,至回房,就有丫头端了安神汤过来道:“夫人,这是大老爷叫人熬制的安神汤,让夫人喝下,今晚才能安稳睡一觉。”
罗文茵忙喝了,打赏了丫头,又道:“过去告诉大老爷,说我没事儿。”
丫头得了打赏,喜翻了天,忙忙应了。
宝珠忙帮罗文茵换衣裳,扶她上床道:“夫人喝了安神汤,便早些安歇罢”
罗文茵点头,才上床,却听帘外一个丫头问道:“宝珠姐姐,夫人歇下了吗”
罗文茵听出对方是夏氏身边的丫头,便答道:“还没安歇,进来罢”
丫头进了房,笑向罗文茵行个礼,这才道:“大夫人说明儿要和二夫人带姑娘们到白马观上香,让我来问夫人,要不要一道去上个香,求个保佑”
罗文茵想起自己离开将军府时,答应飞尘子说去道观找他喝茶看画,一时便道:“回去告诉你们夫人,说我明日定当早起,跟她们一道上白马观。”
丫头得了话,这才告退。
至第二日,罗文茵起了一个大早,打扮完毕,跟着夏氏和毛氏一道上白马观。
上香毕,夏氏和毛氏带着女儿们去观外看锦鲤,罗文茵便带着宝珠去丹房找飞尘子。
飞尘子正在配药,听得门外声音,回头一瞧,见是罗文茵,便笑道:“夫人来了”
罗文茵道:“陪两位弟妇来上香,顺道来看看你这儿还有什么好东西”
飞尘子道:“好东西可多了,且看你要什么”
罗文茵便笑着道:“自是要养颜安神那类的好东西。”
飞尘子便喊进一个小道童,吩咐道:“去密室那儿,把我新制的百花蜜拿来给夫人。”
罗文茵忙喊宝珠道:“荷包呢”
宝珠从身上解下一个荷包,摸摸里面的银子,笑道:“这么些,够了么”
飞尘子一听荷包两个字,本来眼睛一亮,待见宝珠拿的,便是平素那种装银角子的小荷包,不由失望,朝罗文茵道:“夫人什么时候给老道绣一只荷包呢”
罗文茵一笑道:“你要荷包,我让府中刺绣娘子绣一只给你罢你要什么式样的”
飞尘子道:“老道想要夫人亲手绣的荷包,就上回被皇上强索去那种式样。”
罗文茵一摊手道:“这就难了。我多年不动针线,手艺已生疏不说,就是上回那只荷包的料子,如今也不可得了,至于式样,太过繁复,我现下也没耐心绣那样的。”
飞尘子一听,叹口气道:“若不然,你就找出好些的料子,只管用心绣一绣,绣出一只来送老道便好。”
罗文茵摇摇头道:“委实没耐心绣这些了,过些时日,我买一只送你好了。”
飞尘子不再说什么,提了一罐子东西,拍一拍道:“这是新得的好茶,须得到观外树下,拿山泉水煮水,好好泡一泡,才能喝出味道来。夫人跟老道来,叫你尝尝什么叫好茶。”
罗文茵好奇道:“比宫中的茶还要好么”
飞尘子道:“自然比宫中的茶好,若不然,哪敢跟夫人夸口,说这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