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姑娘,将军没有安歇在夫人那边,今晚歇在书房呢”
乌兰听得李汝安没有安歇在罗文茵房中,胸中闷气稍消,点头道:“也是,明儿还有许多事要做,今晚自要好好安歇的。”
孙嬷嬷便扶着乌兰躺下,一边悄声道:“姑娘莫要灰心,将军这是多年不见夫人,今晚便殷勤些,过后定会丢开的。夫人虽美貌,毕竟也三十多岁了,比不得姑娘还是好年华。”
乌兰苦笑道:“嬷嬷,你莫安慰我了,没有见到夫人之前,我还存着念想,觉得进了将军府,将来自有我的位置,但见了夫人么,便”
孙嬷嬷俯到她耳边道:“将军不在府中八年,夫人也是惹了一些桃花债的,只要挑起这些事,不怕将军不休了夫人。”
“你如何得知”乌兰吃惊。
孙嬷嬷笑着道:“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且夫人这些事,也瞒不过人去,连府里粗使婆子也知晓。”
乌兰一听,便知道这些消息是刚从粗使婆子那儿打探来的,当下道:“我带来那些银票,你得空出府兑了银子,府里该打赏的打赏,该收买的收买。”
孙嬷嬷应下道:“姑娘宽心,一切有我。”
李汝安那里,虽安歇在书房,身边清清净净,但一回想罗文茵适才躺在床上的模样,便觉气血沸腾,浑身燥热,无法入眠。
好容易熬到近天亮,才小睡了一会。
天一亮,他便惯性醒了,忙着起来洗漱,到练武厅中打了一回拳,再回书房换了衣裳,这才往荣华阁而去。
荣华阁内,众儿女正齐聚给罗文茵请安,见得李汝安进来,忙纷纷起身行礼问安。
李汝安摆手道:“好了,都坐下说话。”
吴妈妈见得人齐,却是激动道:“老夫人,今儿可要把早膳摆在大厅”
李飞白也道:“母亲,父亲回来了,不若把早膳摆在一处”
罗文茵点头道:“也好。”
早膳桌上,自然也没有人去请乌兰。
待得吃完早膳,李汝安跟罗文茵道:“我回来了,须得让家下人等,改一下称呼,依然喊你夫人,不必这么早喊老夫人。”
罗文茵也知道,原主让家下人等喊她老夫人,其实是变相对外宣称,她已老年,只等着享儿孙福,不参与各府夫人的无谓应酬。
且各府被喊做老夫人的,多是儿孙大了,自身不须再管府务,已在安享晚年那批人。
李汝安既回来,他正当壮年,自还会复职为官,自己身为他的妻子,少不得还要继续在各府夫人那儿应酬,这当下也不宜再自称老夫人了。
吴妈妈诸人听得李汝安的话,也各各点头道:“将军回来,咱们府又有了主心骨,老夫人也不必一味装老了,是该照原先那样称喊。”
一会儿,管家娘子便通知了下去,让家下人等,以后见了罗文茵,要口称夫人,且不必喊老夫人了。
说着话,人报李汝定带同家眷诸人来了。
李汝安忙让人快请。
只一会,又有人报进来,说李氏族人听闻李汝安回归,带同家眷来拜候。
很快的,将军府大厅便坐满了人,李汝安带同罗文茵会客,跟众人说及自己八年未归诸事。
说得正甜畅,李汝定却是站了起来,拱手道:“大哥,你这回不是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么姑娘既愿跟你上京,且让她出来给大嫂奉茶,给她一个名份罢”
李汝安还没答,族中众人却是纷纷道:“将军八年不归,夫人苦撑府务,日日辛劳,如今将军带了得用的姑娘归来,且让姑娘出来奉了茶,得个名份,以后也能助着夫人管理府务,减轻夫人肩上重担。”
族中这些人也是听闻李汝安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之事,只不好一进府就探问这些,待听得李汝定提及,只以为这是李汝安先授意李汝定提出来的,为的是当众逼罗文茵喝了姑娘的茶,给姑娘一个名份。
这么一件事,他们当然乐意成全李汝安,当下就帮着起哄说情起来,纷纷劝罗文茵道:“夫人也苦了这些年,将军既带人进府,自是得用的,夫人且喝了她的茶才是正经。”
李汝安有些无奈。他本想待进了宫求见皇帝,到时为乌兰求个诰封,抬高乌兰身份,再看看能不能开个先例,让乌兰当个侧夫人,而不是沧为妾侍,但现下众人这般“说情”,却难以推托。
罢了,乌兰一再说不在乎名份,且现下无子,求诰封之事也难,且待将来育得子女再论了。
他如此一想,便吩咐管家娘子道:“请兰姑娘出来”
乌兰很快款款来了,待听得让她奉茶与罗文茵,一时脸色就变了,转头去看李汝安。
李汝安道:“兰儿,你今儿且奉了茶,喊一声夫人,之后诸事,夫人自会安排。”
乌兰不敢置信,那日枕间,你不是说,将来会给我谋一个侧夫人之位么言犹在耳,这会就让我奉茶当妾了
李汝定先催着道:“兰姑娘,趁着族中诸人也在此,你快奉茶罢”
一时管家娘子便端了茶过来,递在乌兰手中。
乌兰推无可推,只得含恨上前,跪到罗文茵跟前道:“夫人请喝茶”
“兰姨娘既进了将军府,以后便好好服侍将军,给李家开枝散叶。”罗文茵接过茶,含笑喝一口,搁了茶杯,这才撸下一只镯子放到乌兰的茶盘上,又勉励几句。
李汝定之妻又过来领着乌兰,一一见过族中女眷,介绍这是谁家的夫人,那是谁家的夫人。
女眷也纷纷给了乌兰见面礼,喊一声兰姨娘。
热热闹闹间,管事进来禀道:“将军,夫人,周姨娘在府门口跪着,想见将军一面。”
李飞华和李飞捷听得生母来了,当即跪到李汝安跟前道:“父亲,周姨娘这八年,日日念叨您,一片真心,求父亲让她进来一见”
李汝安便看向罗文茵。
罗文茵:嗨,我是准备离府的人,这府中多一个姨娘,少一个姨娘,也不干我事了。
她想着,便点头道:“让周姨娘进来罢”
周姨娘很快进来了,跌撞着跪到李汝安脚前,泣声道:“将军终于回来了,妾能再见到将军一面,死也无憾。”
李汝安见周姨娘虽略憔悴,风韵犹存,便道:“起来罢”
周姨娘听得李汝安语气温和,心内迅速蹿起希望,一时爬到罗文茵脚前,叩头道:“求老夫人让我回府当个奴婢吧当粗使婆子也使得,只要能远远看一眼将军。”
李飞华忙也帮着求情道:“母亲,让姨娘回来罢她先前做错事,是被人怂恿的,自己绝没有这个胆量。现父亲回来了,便可怜可怜她,让她回府当一个粗使人。”
族中众人见着李汝安的神色,知道他本人并不推拒这个周姨娘,至于罗文茵的想法,那不重要。当下便也开口帮着求情道:“周姨娘为李家育得一对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先前犯下的不算大错,夫人何防让她回来”
吴妈妈和田妈妈诸人齐齐气愤,只是李氏族中众女眷说话,她们身为奴婢,又插不上嘴,只能去看李飞凤,盼望李飞凤能为罗文茵说话。